他一夜未眠,后半夜干脆就不睡了,而是直接去了北镇抚司,通宵把公文都处理了,然后开始在门口蹲夏正。
夏正打折哈欠过来点卯的时候就看见卫砺穿着官府抱着剑,站在大门口跟个瘟神似的。
他缩了缩脖子,上前问道:“怎…怎么了?”
卫砺横了他一眼,一夜未眠嗓子稍有点哑,他只说:“喝酒吗?”
夏正心下很茫然,忐忑道:“你不是不爱喝酒么。”
“谁说的。”卫砺撂下这么一句,一撩袍子就上了马车,夏正寻思着这大白天的你能去哪喝酒,最后在咸丰酒楼停下了。
夏正一掀帘子,明白了……还真就是出来喝酒吃饭的。也对,卫砺是什么人啊,他也就是成了婚,要不然估计得当一辈子童男子。
他一向不敢触这位爷的眉头,两人安静如鸡地到了雅间里坐好,店小二是个活泛的,还给他们一人送了一碟子桂花糕,夏正便问为何要送这桂花糕,小二答道:“今日是七夕节,咱们这里每年七夕节都会送桂花糕的。”
卫砺和夏正对视一眼,一时哑然。
倒是夏正想了想,自觉是已经知道了卫砺今日生气的源头,试探道:“是不是你忘了七夕节,小嫂嫂生气了?”
卫砺不答,闷头吃饭,吃完了之后会挥手让小二送酒来。
夏正见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起了酒,还不是小酌的架势,这才发觉出不对劲来,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卫砺开口,呢喃道:“她当初嫁我,是不情愿的。”
夏正满头雾水,宽慰道:“果然是因为小嫂嫂,但是当初小嫂嫂不是大张旗鼓的倒追你的么,这些你都忘了?她若是不情愿,你们两个可成不了。”
哪只卫砺却嗤笑一声:“若她不姓祝,若我不是锦衣卫,她的眼里哪会有我。”
这话可就有些严重了。
这人家两夫妻的事,夏正哪里敢插手,就只是和他碰杯,待醉意有些上来了之后,夏正也有些失态,张口就嚷嚷道:“这话说得好像你配不上她似的,你卫子渊的家世相貌,配谁配不上?”
卫砺想到祝良宵在沧州的那个晚上,漂亮而狠厉,放眼京城都再没有这样特别的人。
当初若不是陛下那边逼得紧,祝家家世太盛,需要找一个人来联姻,以祝良宵的本领,又怎么会把自己困在内宅里。恐怕当初那些话,送的那些礼,也全是手段罢了。
卫砺越想越难受。
夏正有意开导开导他,便说:“难道是……嫣红姑娘的事?”
一提到嫣红,卫砺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将她送出京城,要银子或是置办地产,什么都行,只要不在京城。”
夏正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是小嫂嫂不许你纳妾?但是想想也正常,你们才成婚几个月,这么急着纳妾是不好,正常。”
谁料卫砺敛下眉眼,仰头又灌了一杯酒,他说:“她心里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