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吗？老何的闺女去年出事了，回来以后老何就生了重病。”</p>
“真是命苦啊，好不容易老何动完手术回家了，他老伴身体又出了问题。这么来来回回地生病，可不得把家底都掏光嘛。”</p>
“这不，”那人下巴一指脚下的地基，“老何只得把这块祖宅卖给同村的了。”</p>
“这块地可是风水宝地，我们村里眼红的人多着呢？当时好几家抢着买！”</p>
“我家也想要来着，可惜轮不上。”</p>
“卖地基？”王佳佳不可置信地问道：“小敏姐、她家女儿出事，没有赔偿金吗？怎么会到卖地基的地步？”</p>
对面那人脸色一沉，说道：“一说这事我就来气！听说小敏那孩子是为了救她同事被杀的，你猜怎么着？那户人家一分钱都没掏！连句对不起都没有！”</p>
“老何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白白替外乡人挨了二十多刀死了，老何她老婆眼睛都快哭瞎了。”</p>
“现在的人啊，心都是黑的。可怜了小敏，自己舍命救人，到头来留下一对老人，造孽哦。”</p>
王佳佳的脑袋轰鸣不断，她听不进去对方最后说了什么，只记得一句“那户人家一分钱都没掏”。</p>
“怎么会？不可能啊！我明明、明明把所有积蓄都交出来了······”</p>
对方看王佳佳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是自己说的事情吓到她了，便说道：“你是老何家的远房亲戚吧？老何一家现在搬到村尾了，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最后一户人家就是他们家。”</p>
王佳佳趁着最后一点夕阳，匆匆沿着村路往村尾赶。</p>
村子不大，走了十分钟就到村尾了。</p>
这里是全村处理垃圾的地方，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食物腐败的气息，路边最显眼的是一处被漆成绿色的垃圾房，里面满满当当的垃圾蔓延而出，地上也洒满了厨余垃圾。村民们到了这里都会绕道走。</p>
而就在这栋垃圾房的旁边，还有一栋黄土砌成的泥瓦房。在全村水泥房子的映衬下，这栋泥瓦房就像一座被遗弃的废房子，连带着里面的人一起被丢弃了。</p>
看着面前破败的老房子，王佳佳耳中又回想起刚才村民说的话，“老何家的钱全拿出来看病了，还不够，又把祖屋的地基卖了，这才勉强够两个老人看病。”</p>
“但是房子是绝对造不起了，好在村大队有一栋牛棚空着，就让他们先住在那里。”</p>
王佳佳藏在不远处一户人家的猪圈后面，看着何敏飘进了泥瓦房中。</p>
随后里面亮起一盏黄澄澄的电灯，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提着一个塑料桶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正是之前见过几次的何敏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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