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一个背主的狗奴才！这一点无论你变成谁也不可能改变，何必说得那般冠冕堂皇，说得好像我们所有人都欠了你似的？</p>
“真要说命运不公，我因你对我娘的嫉妒心，被你害了一生，这才是真正的不公。</p>
“我娘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更没有，你又凭什么篡改我的人生呢？</p>
“若不是你，我本该开开心心地待在我娘的身边，在她的爱护下长大！而不是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危险，数次差点死掉！”</p>
敬姝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无情地揭露婵儿可悲又刻薄的嘴脸。</p>
婵儿被说到出身这种痛处，脸上又有一瞬间的裂痕。</p>
然而更能戳她痛处的还在后头。</p>
只听敬姝继续冷冷说道：</p>
“你恨世道不公，恨你生来就是奴才的贱命，那你怎么不带领所有奴才反抗这不公的一切，改变天底下所有奴才的命运呢？</p>
“你不敢，你没这个本事，所以你就对信任你的人下手！</p>
“你成功了，靠着卖主求荣换了身份、换了一张脸，终于改变自己的命运，当上了主子。</p>
“可你当上主子以后都做了什么？开慈幼局收养孤儿？整日烧香拜佛？到处做善事成为塞北远近闻名的大善人？</p>
“问题是，你有善待那些生来卑贱之人吗？</p>
“婵儿姐姐，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你夜里睡觉时有没有认真数过，你当上主子的这些年犯了多少罪孽，害死了多少与你一样出身、甚至可能出身还不如你的无辜可怜的孤儿？”</p>
婵儿在敬姝这般言辞犀利的质问之下，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深重的打击一般，步步溃不成军地后退着。</p>
她摇着头，坚决否认道：“不、不！我做了那么多善事！我救了那么多人！难道这些还不够赎罪的吗？！”</p>
闻言，敬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眼神怜悯而又无情地瞥她一眼。</p>
婵儿在她这一眼的注视下，身子莫名瑟缩了一下，当即心虚地垂下头去，不敢再看敬姝的眼睛。</p>
“人做了孽，害死了别人，是不可能赎罪的。”</p>
敬姝神情平静又冰冷，一字一句地道，“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他人作恶而被失去的一生，可以用他人生命中得到的救赎来交换。你只要做了一件坏事，那么做再多善事，也都无济于事，改变不了你是一个罪孽深重之人的事实！”</p>
“你胡说！你这是危言耸听！在吓唬我！”婵儿一听这话，立即抬起头恶狠狠瞪住敬姝，“佛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做了这么多善事，我早该成佛了！我是杀了一些人，可我救了更多人！我的罪孽也早就赎清了！”</p>
“成佛？就你？”</p>
敬姝嗤笑一声。</p>
而后冷下脸睨着她，唇角冷嘲地一翘，“问题是，你放下屠刀了吗？”</p>
一句话，怼得婵儿顿时哑口无言。</p>
她手里的屠刀，从当年向年幼的应姝举起的那一刻起，便再未放下过。</p>
只听敬姝接着道：“最为可笑的是，你即便当上了主子，可骨子里的奴性却一点也没有改变。</p>
“别忘了，那次我去慈幼局，茶叶不小心洒在了我的鞋面上，你如实如何一眼将我错看成是我娘，立即跪在我面前为我清理鞋面的。</p>
“你是我娘的奴才，这个事实，一辈子也改变不了。”</p>
最后这一番话，令婵儿彻底崩溃破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