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虽无变数，却并非每日都是一成不变的。</p>
“譬如那日小妹将我认出。</p>
“问题是除却我并无证据证明什么，更重要的是小妹自小与我感情甚好，甚至连我当初逃出家，都是小妹不顾父母的责罚倾力相助，她一向知道我对娘娘用情至深，又怎会害大公主呢？毕竟大公主为娘娘所出，而娘娘，更是我心爱之人……我是愿为了她豁出命去的。”</p>
敬姝听完便确定了，那一日她撞见的，果然是卢美人与裴山玉私下会面了。</p>
裴山玉是倾范阳卢氏之力培养出来的人才，虽然说恋爱脑了一些，可却极为聪明，他既然怀疑到了卢美人身上，便是说这卢美人定然是有问题的。</p>
她不动声色，又听着碧青心中有几分仓皇地道：“大公主至今未能醒过来，事情已成定局……如此，我这个做奴婢的，也算是对得起娘娘多年的信重和爱护了，便是死也足惜了。”</p>
敬姝眉头瞬间皱起。</p>
定局？</p>
成什么定局了？</p>
所以，这事是碧青做的？</p>
可她居然会觉得害了大公主是为宁妃好？</p>
还未待敬姝想明白，就又听到碧落颇为苦恼疑惑地道：“今日我和平常一样，送大公主去学宫，路上也没遇到什么旁的人啊，只有碧青中途来了学宫一趟，说大公主的书包拿错了，说大公主拿的那个是昨日在学堂里不小心弄脏的，洒了一些墨汁在上头，于是又送了一个新的过来，再没有别的了啊？那究竟是谁会害大公主呢？”</p>
敬姝听完，顿时有些恍然大悟了。</p>
“你们当真没什么要说的吗？”她又问道。</p>
“奴婢真的想不起什么了。”碧青率先说道。</p>
碧落也跟着这般说道。</p>
显然，她一点也没有怀疑到碧青身上。</p>
毕竟碧青是宁妃从家里带过来的，一向极为信任。</p>
“裴公公也无话可说吗？”敬姝最后又看向裴山玉。</p>
“……”裴山玉动了动唇，欲言又止着，最终，仍是摇了摇头，“奴才不知道。”</p>
他纵然怀疑小妹，可小妹过去对他有恩，他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污蔑她。</p>
裴山玉仔细想了想，自从小妹将他认出来，似乎也只来了咸福宫一次，之后再未来过，想来，此事应当是与小妹无关的。</p>
敬姝听着他这心声，就不由叹了口气。</p>
裴山玉，果然重情重义，心也太软了点。</p>
不过也是，谁又会愿意怀疑自己在这世上最亲近、待他最好的亲人呢？</p>
除非亲眼所见证据确凿。</p>
否则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最信任之人会做出离谱之事。</p>
“把他们放了吧，送回咸福宫去。”此时，敬姝下令道。</p>
“是，娘娘。”</p>
慎刑司的人立即将三人从刑架上放下来。</p>
敬姝看着他们一身是血的模样，眉头微蹙了蹙，又吩咐道：“为他们清理一下，受伤的地方都上一点药，他们到底是宁妃身边最信重之人，宁妃如今为大公主伤心，若再看到他们被折磨成这样，怕是要更加伤心了。”</p>
说完，她就带着人率先回了咸福宫。</p>
“可问出什么了？”陆瓒见她回来，便立即抱着小幼幼上前。</p>
小幼幼一见到自家娘亲，立即着急地伸着小手想要娘亲抱</p>
“今日大公主去学宫读书的书包，可在？”敬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边将小奶娃抱在怀里，一边问道。</p>
“王忠。”陆瓒则看向王忠。</p>
“是，皇上。”</p>
没多久，王忠就拿出一只崭新的书包，里面还放着大公主读书用的笔墨纸砚。</p>
“陈太医，你来检测一下，看看这些东西可有问题，尤其是要注意墨汁。”敬姝说道。</p>
“是，娘娘。”</p>
陈太医翻看书本和纸张、笔墨。</p>
很快，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些都无毒。”</p>
敬姝心道，果然如此。</p>
“大公主还有一个书包，是她昨日用的，也找出来，这只书包很有可能已经被遗弃、或是藏匿在什么地方。”她又是说道。</p>
王忠一听，立即命人去找。</p>
这次翻找的时间久了点。</p>
终于，一个宫人在咸福宫用来养莲花的缸里发现了一只书包，书包被人用石头压在水底，里头还放着一本已经湿透了的书，正是大公主今日去学宫所带的那本。</p>
陈太医将这只书包和里面放着的那本书一一仔细检查过。</p>
“皇上，娘娘，这书包被人浸泡在水里，毒素被冲散了大半，不过微臣还是发现，这书包上的沾染的墨迹、以及书本中文字所用的墨汁里，都混入了大量马蹄莲的花汁，而马蹄莲花是有毒的，服用后会导致人昏迷，大公主读书时手指触摸到上面的字迹，加上她年幼，若是手指再触碰到自己的口鼻，都极易中毒，再加上马蹄莲花香极淡，轻易不会被人闻到，是以不会被人发现。”</p>
没多久，陈太医便是说道。</p>
“那就是了。”敬姝了然地点了点头。</p>
这时候，慎刑司的人将裴山玉以及碧青、碧落送了回来。</p>
碧青一见到那只湿漉漉的书包，顿时脸色剧变，连忙低下头去，掩饰住自己的慌乱。</p>
“碧青、碧落，大公主今日去学宫，为何先后带了两只不同的书包？”敬姝将碧青的反应看在眼里，此刻就语气有些严肃，“可是她先前带的那一只书包被弄脏了？”</p>
“回皇贵妃的话，正是如此。”碧落连忙答道，还一脸奇怪，不知这事敬姝是如何知道的。</p>
“大公主身边无小事，你可知她便是被书包和有毒的书给害了？她的书包被调换，如此要紧的事，你为何一直不报？难不成，是你给大公主下毒，所以才故意隐瞒？”敬姝故意这么说道。</p>
“冤枉啊皇贵妃！”</p>
碧落一听这话，连忙跪下，一脸着急地为自己辩解道，“奴婢并没有给大公主下毒！奴婢先前之所以没说，是因为不知道大公主是被这书包和有毒的书给害了，且当时碧青要奴婢不要说！”</p>
她一提到碧青，脑子就像是忽然被打通了一样，突然想明白了某些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