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初一脸茫然走出了门。他其实有些后悔,忘记朝李贺借一把雨伞了。</p>
这里人迹罕至,压根不通车。他冒雨走回去,那不是自找苦吃。</p>
鹿子初抬眼看着滂沱的大雨。突然,他看到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车。</p>
那辆车让他觉得熟悉。更熟悉的是,有人撑伞而来。</p>
鹿子初愣愣看着他。</p>
那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身材很好,肌肉的线条透过西装的轮廓显露出来,每一寸都是荷尔蒙的气息。</p>
鹿子初想着,是不是向他借一下车,或者是伞。</p>
他刚想要开口,那人停在了他的面前,然后抬起了伞,他的面孔直入双眼。</p>
“明……明泽?”鹿子初难以置信。他见到他的最后一眼是躺在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连接了好几个仪器。他和他说情话,他听不到,他亲他,他也没反应。</p>
他一直抱着他什么时候醒来的微薄期待,可是真的看到他醒过来,站在自己面前,他突然又不敢相信了。</p>
“子初,我回来了。”费明泽一手撑伞,一手揽他入怀,“我很想你。”</p>
鹿子初泪流满面,进而哭成了傻逼,边哭边骂,“费明泽……你大爷!你什么时候醒的?你醒了也不和我说。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你大爷的!”</p>
费明泽只静静听着,直到鹿子初气消了,直到在滂沱的大雨中,他听到他说,“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多爱你。”</p>
“我一直都知道。”</p>
鹿子初又说,“我也第一次知道,你有多爱我。”</p>
费明泽情之所至,想要去吻他,鹿子初躲过,不好意思说,“我都一个星期没洗澡,没刷牙了。邋遢得很。”</p>
费明泽一笑,亲了亲他的眉心。</p>
关山月坐在车里,看了他们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少爷,少夫人。要不上车再腻歪?今儿雨老大了。”</p>
两个人终于回过神来,费明泽牵着鹿子初的手,回到了车上。</p>
来的时候,费明泽开车,回去的时候,换了关山月。也是医生叮嘱费明泽,要多运动,算是复健的一种。否则,有关山月这个司机在,也轮不到他开车。</p>
路上,费明泽问,“马上就晚上了,去哪儿吃个饭?”</p>
鹿子初说,“哪儿都不去,回家。”</p>
“吃完饭再回家。”</p>
“不,有些事情,只能回家做。”</p>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p>
鹿子初不吭声,关山岳突然开口,“哎呀——”</p>
费明泽问,“你哎呀做什么?”</p>
关山月不答,反而问鹿子初,“少夫人,你说我哎呀什么呢?”</p>
鹿子初心里清楚,他在开车。</p>
达·芬奇,【靠边!停车!扣分!罚款!】</p>
关山月把两个人送到了燕云华庭。</p>
鹿子初进去洗澡,费明泽在准备晚饭。等费明泽准备好以后,鹿子初也从里到外把自己洗了一个干干净净,换好了睡衣,走出了卧室。</p>
费明泽开了红酒,倒了两杯。递给鹿子初一杯,“庆祝一下吧。”</p>
“对。是要庆祝。庆祝你,如获新生。”</p>
鹿子初最近什么都不顺,可是今日否极泰来了。眼下,楚兰西走了,并且不会再回来。桑文奇也跟只丧家犬一样,偷逃到了国外。天籁科技,还是他鹿子初的天籁科技。</p>
不仅和费明泽修成了正果,而且,孩子也有了。费明泽经过了大难不死,也必有后福。</p>
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p>
他一不小心,就喝了一个半醉。最后还是费明泽抱回了卧室。</p>
费明泽躺在鹿子初身边,他趴在床上。他的手指摩挲着他脊背上的伤疤,心里五味杂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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