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p>
“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是吧？但这是真的，正是它告诉我，如果与它签订契约，我将获得真正的永生，我才会毫不犹豫地同意它。伊露齐娜与我交易，换来的就是我让天使为她预知未来。她每个月都会来一次，天使也会告诉她今后一个月即将发生的事。”</p>
“怪不得伊露齐娜每次遇到困难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原来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p>
“她跟我说，牛仔镇的人们都把她当成是看得见未来的人来膜拜她。哈哈，当初他们也是这样膜拜我的，但真相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们根本没有什么超能力，都只是运气和勇气稍微好一点的凡人罢了。”</p>
莉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伊露齐娜每个月都会有一天迟到，并且每次都是从南壁的方向回来——她就是在那一天去找维克托，并从这里得到未来的情报。</p>
“这就是所有的真相。既然你能来到这个地方，就有资格了解它。”</p>
“所以那本预知未来的书……”</p>
“是我写的，就是简单的投影把戏。”</p>
“结果你的把戏真的把我引过来了。”</p>
“就算是对你费尽千辛万苦找到这个地方的奖励吧，我可以回答你的三个问题。”</p>
“哦？你会这么大方？”</p>
“当然。”</p>
“人类和天使融合……这种现象很少见吗？”</p>
“目前来看是的，我觉得，整个世界可能不超过十个。”</p>
“每一个天使的能力都是不一样的吗？”</p>
“当然，有空间系的，时间系的，甚至有更加厉害的类型。怎么，这就把一次机会浪费了？”</p>
“第二个问题——我的母亲，最后经历了什么？”</p>
这一次维克托迟疑了。沉默半晌，他问：“你真的想知道？即使真相会让你感到悲伤。”</p>
“无论怎样，我也需要面对那段往事，”莉塔说，“她突然消失了，我的父亲也不辞而别，把我丢给伊露齐娜——究竟发生了什么？”</p>
“你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吧？”</p>
“嗯。”</p>
“我说直白点吧，你是你父亲的私生子——他的家族绝不会允许你的存在。作为惩罚，你的母亲被送进大峡谷底，父亲害怕承担责任就逃走了，但他怎么可能逃的掉呢？估计早就被抓住了吧。”</p>
“原来他们都是被家族给……”</p>
“但愿真相不会打击到你。”</p>
“你放心，我不是那么容易破防的人。”</p>
“最后一个问题，问吧。”</p>
“这个问题是关于你的——你被关在这里，整天不可能无所事事，只能看书吧？那么，你的工作，是什么？”</p>
“…………”</p>
“不肯说？”</p>
“并非如此。我只是怀疑你是否有勇气去改变。”</p>
“什么意思？”</p>
“看吧。”</p>
维克托站起身，走向一个书架旁的书桌。莉塔看见，书桌上一把古旧的短剑。</p>
“这是？”</p>
“我负责守护它——笼罩在大峡谷上空的，天使空间的开关。”</p>
“也就是说，如果拔出这把剑，空间就会消失？”</p>
“对。我在等待命定之人的到来，一名有勇气清除它的人。”</p>
“代价是什么？”</p>
“就是你原本生活的世界将不复存在。可能这个空间与现实并没有太大差别，但是你将面对来自天使的报复。”</p>
“原来伊露齐娜把我当养女，是为了让我负担起解开天使空间的任务吗。”</p>
“我不知道，她也没告诉过我。当然，做不做是你自己的事，代价也需要你自己承担。在此之前，你想要看一看自己的未来吗？”</p>
莉塔很惊讶：“嗯？你居然还提供这种体验？”</p>
“好歹是签了契约的，天使的力量自然为我所用，看一看你的未来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题。再说了，过这么久能碰见一个活人，我也很高兴。”</p>
“算了，没必要。”</p>
“嗯？拒绝了？”</p>
“如果你看到的未来是错误的，那么我现在问你就毫无意义；即使你眼中的未来是真的，那我们也只是在朝着结局前进，过程由自己决定罢了。”</p>
“这一点，你倒是和伊露齐娜很像。只不过她选择了接受未来，而你选择否定未来。”</p>
“是啊，我终究不是她的影子。”</p>
莉塔走向短剑，抓住它。</p>
“虽然解开空间，会让沉迷在虚拟世界的人们失去依靠，但是——”</p>
少女毫不费力地拔出剑。</p>
“每个人都应该拥抱‘真实’。”</p>
一道洁白的光柱出现在大峡谷上空，将天地连接。同时短剑也消失了。莉塔发现，樱子观测到的天空中的缺口正在缓慢地扩张，真实的天空也逐渐显现在眼前。</p>
“看吧，外面的天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清澈。”维克托说。</p>
“我得回去了。”莉塔说。</p>
“不再待一会吗？这可能是你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到这个房间了。”</p>
“没什么好留恋的。不过，既然天使的空间已经不复存在，你又该何去何从？”</p>
“我？大概是继续守在这里了吧，当然，入口只有幽灵堡垒的那面墙，你要是还想来，只有一种途径。”</p>
“不会再来了，那面墙就让它只存在于伊露齐娜的心中吧。”</p>
“我记得有一个传说，古代的一位国王在大摆筵席时，墙上忽然出现了奇怪的字迹，预言了国王的死亡与国家的覆灭。从那以后，墙上的文字（writing's on the wall）就多了一层含义——不祥之兆。对于伊露齐娜来说，这便是天使预言的含义。”</p>
“结果是否悲剧，还不一定呢。”</p>
莉塔就这么告别了大峡谷的开拓者。</p>
——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