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近在眼前的成功的可能性,一向谨慎的他丝毫不顾及潜在的危险,就把手放在了宝石的表面上。</p>
尽管秋凛懿早就做好了进入天使空间的准备,但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p>
“……怎么回事,月之神没有自己的天使空间吗?”</p>
来不及思考,因为接踵而至的,是从未感受过的如同深海般的信息量——仿佛一千个人的思想在转瞬之间钻进了他的思绪里,同时践踏、破坏,然后扬长而去,除了一地狼藉外什么都没留下。</p>
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尖锐又无止境的爆鸣声。秋凛懿甚至有一种脑袋即将爆炸的错觉,他蹲下身,企图缓解这种痛感。</p>
异常持续了大约十秒钟——这十秒钟对于他来说应该比任何一个十年都更加煎熬——秋凛懿总算恢复了正常思考。即便刚才他的思想被一片庞大无比的信息海无情席卷过,仔细思考的话,还是能发掘一些月之神留下的痕迹。</p>
他无法用语言描述脑海中所见的情景,因为那是十分抽象的画面,大概是天使的意识。然而他依然从中捕捉到了一些足以让所有人震惊的事实——</p>
“不能让月之神现身!”</p>
秋凛懿立刻抛下手中正在进行的一切实验,冲出钟楼,打车前往卡斯特尼亚家族府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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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秋凛懿从远处跑来,中途甚至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恰巧出现在大门口的凯文很疑惑:“秋凛懿?都十一点了,为什么你现在会来?如果你是打车的话,确保司机没有注意到府邸的位置了吗?”</p>
“我没时间解释了!”秋凛懿喊道,“快、快让我去见那些家族的高层人物,无论是谁,只要在场就行!”</p>
“你疯了?这个时间段几乎所有人都在休息。还是说,你有足以让整个家族都在半夜被惊醒的爆炸性事实?”</p>
“差不多。凯文,我刚才连接到月之神的意识了。”</p>
凯文立刻变了一副表情:“有什么发现?”</p>
“我看到的画面……很抽象,估计是独属于天使的理解。但我能看出天使的意思,还有他们的真正目的——天使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与人类共存,他们一直在实行一个计划,要取代人类在地球的地位。而这个计划的执行者,是天使的至高存在,也就是月之神。”</p>
“取代人类?”</p>
“没错,在人类还在对天使这一新诞生的存在感兴趣试图研究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把目光放在了更长远的未来。如果我们还继续实行召唤月之神的仪式,那就相当于变相加速了天使对人类的毁灭!所以计划必须中止。”</p>
“哦,就这件事啊,那恐怕没法让上面的大人物们在半夜起来开会了。”</p>
“什么意思?你觉得这是小事?”</p>
“不是我,而是家族高层——他们从几年前,最开始关于天使的讨论时,就论证了‘天使试图取代人类’的可能性。实际上你应该也早就预料到这一点,我相信你一定学过进化论,以意识的形态存在,比人类更具智慧,更加无拘无束的天使,他们的确有资格将我们取代。但我们的计划依然要继续,并且必须漂亮地实施——这是家族的指示,也是让我们在家族立足的唯一机会,懂了吗?”</p>
“家族是什么意思?他们真的能为了名誉和地位,置全人类的命运于不顾吗?!”</p>
“你要搞清楚你是在什么地方说出的这番话,秋凛懿。”凯文面无表情地说,“你以为自己能够成为一个从万恶的统治者手中解放全人类的救世主?还是一个迷途知返,发掘出天使奥秘的学者?我告诉你吧,这两者你都不是,且永远不会是。我们都只是卡斯特尼亚家族和天使的这场博弈中的棋子罢了。”</p>
“但如果执迷不悟,我们两个就成了打开潘多拉魔盒的罪魁祸首。”</p>
“你好像把自己想的很重要?实际情况是,人们不会记得是谁按下了毁灭的按钮,只会记住那个发出毁灭的指令的人!从一开始,家族就确信了自己是罪魁祸首。要是你现在真的要放弃,那我大可以让你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家族。”</p>
凯文叹了口气,继续说:“秋凛懿,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能力,你的才能完全能够解开天使的密码,这个世界上除你之外没有人类能做到这一点。所以,抛开那些所谓的大义,哪怕是要向家族证明你的才能,你也要完成这个计划。”</p>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请让我回去再想想。”</p>
“我知道你是个容易犹豫不决的人,这通常会导致事态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我给你一整天时间思考,要么见证月之神的降临,要么就放弃一切,被所有人遗忘。”</p>
——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