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手托着脸，心想这姑娘嘴也不笨，怎么活着的时候就没学会拒绝一下？</p>
「算是你执怨的一点，但还不是你遗憾啊！走吧，带你看看去。」</p>
打了个没响的响指去了她办公楼，带她看了领导骂人纯享版，来来去去差不多她们整个部门都骂了个遍，话术和套路都是差不多的。</p>
「看明白了吗？」</p>
小姑娘直接看傻了「所以挨骂的是所有人，连骂的内容都差不多。那就，不是我的问题？」</p>
我耸耸肩，默认了。</p>
接着带她去了大厅工位，每个格子间都端坐着忙碌的打工人。</p>
有人和她一样，没能开口拒绝递来的资料。</p>
有人笑着拒绝了资料，也有人怎么扔来的怎么扔回去，还有人无视了放在桌面的资料。</p>
「看见了吧，你本来就有很多种选择。」</p>
「可都是同事，互相帮助应该的嘛。」</p>
「你们人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乐山大佛都得起来让你去坐。你都说了是同事，完不成工作又不是你的责任。最终由谁承担后果，就是谁的事。应该有人教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吧？」</p>
小姑娘被问的说不出来话，沉默良久「那我这是白死了？」</p>
我被这句话逗笑了「你是想从你的死亡获得什么呢？」</p>
我送走过太多鬼了，很多其实并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稀里糊涂就放弃了自己。</p>
「获得他们的悔意！让他们知道语言也能杀人！我真的受够了工作中的挨骂，同事间乱传的谣言，恋爱里的指责。我明明很难受，很讨厌，可我又无法反驳。我承受不了我自己的问题，只能选择这样的方法了。」</p>
这次我没有回答，响指再次打响，带她回到人间，来到她跳楼后的时间。</p>
公司楼下聚集了很多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惋惜，也有人面露愧色和害怕，人群里议论纷纷。</p>
「多年轻的小姑娘啊，真是可惜了。」</p>
「平时也不见她有什么压力啊？怎么就下这么大决心跳下来了，哎，人生无常。」</p>
......</p>
周围时间和人群快进，在此聚集和讨论的人群慢慢变少，直到一周后慢慢没人再谈及。</p>
身旁的小姑娘看着快速走完的一周，也是自己死去后的一周，自己渐渐被人遗忘不再谈及。</p>
「死亡并不能改变什么。」她目光无神，喃喃自语。</p>
「是的，看上去什么都没改变，但也不全是。」我双臂环抱，径直走进公司大门。</p>
一位中年妇女在大厅大喊大叫，凌乱的衣衫，还有一旁丢着的手幅。</p>
「为什么？我女儿好好上着班为什么会跳楼？你们还我女儿，还我女儿。」</p>
「妈。」身后的小姑娘，声音有些哽咽，想要抱住扑在地上的妇女。</p>
中年妇女面容悲戚，嘴里一直念着「女儿」</p>
「你的死亡会影响到是爱你的人。」</p>
面前的姑娘，站了起来，声音没有哽咽，面色也没有悲伤。</p>
「最爱我的人？呵，可我跳楼的勇气也有她一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