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秦丁香不断拿眼去瞧余三正。</p>
余三正黑着一张脸，被以前的同伴架着，恶声恶气对着范昭叫嚣：</p>
“姓范的，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爷爷不怕你！是杀是剐，放马过来就是！”</p>
范昭呵呵一笑，掷下火签令：“来人，余三正咆哮公堂，杖二十大板。”</p>
站班衙役得令，有那念旧情的，还低声与余三正告了个罪。</p>
余三正口中不干不净，骂骂咧咧被拉了出去，不一时，便听见板子落下的声音。</p>
还有余三正的闷哼声。</p>
秦丁香听得心惊胆战，小脸煞白。</p>
半晌功夫，有人进来禀报，说那余三正二十大板未曾打完，便昏过去了。</p>
“哼，枉称硬汉，用水泼醒，接着打。”衙役得令，自又下去。</p>
外面又传来水泼之声，然后又响起余三正的闷哼。</p>
秦丁香虽杀人如麻，却不曾被抓住进过衙门，此时只觉头昏脑胀，跪坐不得，摇摇欲坠。</p>
“下跪秦氏！”范昭将那惊堂木狠狠一摔，秦丁香不由打了个寒噤。</p>
满脸惊惶看向堂上，只觉上面坐的老爷面目肃正，不容有欺。</p>
又有两旁衙役杀威棒有节奏地点在地上，齐声低吼“威武”。</p>
秦丁香被堂威所吓，心神俱裂，四肢伏于地面，瑟瑟发抖不停。</p>
“你是如何毒杀杜秀才一家三口，还不快快招来！”</p>
范昭声色俱厉，秦丁香肝胆俱裂。</p>
当即头也不敢抬，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和盘托出。</p>
原来那日杜文秀在街上碰到秦丁香，又寻到胭脂铺子时，秦丁香已是与那老鸨说定，等夜里便将杜文婵带过去卖掉。</p>
先时那老鸨还嫌她年纪大，还是秦丁香使杜文山带了老鸨在暗处观察了正在酱菜铺子忙碌的杜文婵。</p>
老鸨见了杜文婵的身段儿长相，这才松了口，给了五十两银子的高价。</p>
杜文山送走了老鸨，才去叫妹妹回家，待她一到家，便被三人按住，胁迫着去了花船之上。</p>
乐氏收了银子，几人乐滋滋的回家。</p>
一路上乐氏又瞧秦丁香不顺眼，话里话外有这五十两银子，给儿子娶个什么媳妇不行？</p>
秦丁香恨得牙痒痒，又见杜文山还得意附和母亲的话，本来就有退意的她更是硬下了心肠。</p>
她主动上前奉承乐氏，又说自己一手好厨艺，今日里要多做几个菜，好庆祝一番家里发了笔小财的事。</p>
乐氏拿着架子，哼哼唧唧，却连个菜钱都不给她。</p>
秦丁香越发得恨，面上还是笑语宴宴，自家掏了私房钱置了一桌子好菜，还贴心与男人们打了酒。</p>
这时刚巧杜秀才也醒了来，自地上爬起来又上了酒桌。</p>
杜文山倒是记得叫了她一句上桌吃饭，却被乐氏说了一顿。</p>
说什么以后家里进了正妻，这秦丁香给她点儿脸不过是个妾室罢了，哪里够身份上桌吃饭。</p>
杜文山也就不再坚持。</p>
秦丁香自然陪着笑在一旁侍候着，眼看着他们一个个毒发身亡，只觉快意。</p>
又从乐氏身上翻出来那犹自热乎的五十两银子，收拾了个小包袱便自出了杜家的大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