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经过这两天的折磨，表情疲惫。</p>
嘴巴带着血，柳龙能看到那个血糊糊的嘴巴里，舌头已经没有了。</p>
他的心都在滴血！！！</p>
老赵轻蔑的笑了笑，眼睛却看向柳龙，只有一瞬间。</p>
但是眼神里有鼓励，有懊恼，有不甘……</p>
柳龙的脑海里，浮现出过往一幕幕的画面。</p>
老赵打趣他：“敌后工作寂寞，要不要组织给你配个媳妇？”</p>
老赵送给他了一块机械表，当生日礼物：“除了我，没人知道你的生日，你得对我好点不是？”</p>
老赵和他默契无间的配合，救出地下党的同志，还有传递情报。</p>
老赵坐着火车南来北往的去通信……</p>
柳龙感觉眼睛有点湿润，撇开头，不敢再看老赵了。</p>
老赵也挺起腰背身板，表情坚毅，决定从容赴死。</p>
老赵和柳龙以前开玩笑的时候说过，如果他们俩其中一人被抓了，不会供出对方，即便是当着对方的面，也会从容赴死，不会说出半个字……</p>
老赵真的什么都没说，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p>
不能乱插旗。</p>
否则一语成真。</p>
昨天的手串突然断裂，就像是给柳龙示警。</p>
柳龙内心的悲伤，如同心脏坠入黑夜下深不可见底的大海，戎沉而冰凉。</p>
但是脸上神情不变，还在和身边的王玉嫣说笑：“王小姐，你以前看过行刑吗？”</p>
王玉嫣摇了摇头：“这是第一次。你以前看过吗？”</p>
“我……我有经验。”</p>
柳龙小声笑道：“如果害怕，我不介意把肩头借给你，让您趴一会。”</p>
王玉嫣还不知道柳龙的上线，在这些即将处决的犯人里。</p>
以为他只是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莞尔一笑摇了摇头。</p>
川入胜一一直观察着柳龙和那个赵春明的表情，他们似乎并没有直接的对视，和眼神的暗示。</p>
北川彦站在哨塔上，也发现了，柳龙依然和身边的王副厅长谈笑自如。</p>
北川彦再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识别能力：“难道，柳龙真的不是夜鹰吗？”</p>
松本秀树拍了每个人的表情，又在近距离架设好的机器，对川入胜一说道：“川入阁下，机器和胶片都准备好了，您可以下令行刑了。”</p>
“好。”川入胜一，走到几人身边，抬了抬手：“开始行刑！”</p>
两个鬼子兵，从肩上取下三八式步枪，校准之后，在十步开外，抬起枪开始射击。</p>
“砰砰！”</p>
随着两声枪响，两个犯人倒在了地上。</p>
“射击する！”</p>
随着下达命令，鬼子兵拉动枪栓，又移动到下两个犯人对面，举起黑洞洞的枪口。</p>
这样下去，老赵就是最后一组。</p>
人成长很慢，但敌人的枪口下牺牲，只是一瞬间的事。</p>
柳龙在这一瞬间，设想过很多方式。</p>
现在暴起，开启升级过后，有十分钟的“无人之境”。</p>
杀穿关东军驻地，带着老赵出去。</p>
尽管以他一个人，打六七千人的混合关东军旅部，这种情况下，能逃生的情况微乎其微。</p>
但哪怕是他一起牺牲，也好过苟活着……</p>
他还有一种选择。</p>
就是主动暴露身份，以此为代价，让川入胜一和北川彦留下老赵的性命。</p>
柳龙知道的事情很多，只要他一直不吐口，老赵就会因为他性命被留下来。</p>
真的到了这，潜伏的最后一步吗？</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