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乔垂眸浅笑，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继续分发礼物，柔声道。</p>
“虽比不上太傅府阔绰，倒不至小气。世上之物，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不喜欢的，也许别人喜欢。心诚足矣！”</p>
“小乔，你可真行！算学厉害，还会做护肤品，你竟经商？”方芷翎眼睛冒光，一脸崇拜。</p>
“切，不就会算几道题，经商还长脸了？三教九流不入流，一卖货的，哼！”肖青黛鼻孔朝天。</p>
“当当当！”</p>
屋外传来敲门声。</p>
“安平郡主，皇后娘娘说用姿容堂的护肤品效果特别好，之前预定迟迟未到货，听说您带来，特派奴婢过来和您讨些。”皇后婢女欠身行礼道。</p>
众人一听，眼神立刻变得不一样。</p>
“我房中还有些，我去取。”余小乔将最后一套礼物递与代子姗，扬起唇角，淡淡一笑。</p>
余小乔才出屋门，就被李凌琰拉到一边，“走！”</p>
“干嘛？”余小乔奇道。</p>
李凌琰轻声说：“练琴。”</p>
“我得去皇后娘娘……奥，原来你假传懿旨？！”余小乔望着立于远处的婢女，心领神会道。</p>
李凌琰捂住她嘴，一把拉走。</p>
待二人走进一房间，筝已摆好，姒文命已端坐筝前。</p>
“不会作画，还能画个小鸡啄米。不会弹筝，可连个音都拨不出来。”李凌琰一把将余小乔按到座上。</p>
“不对，能用手指不要用手腕，能用手腕不用手臂，能用手臂不用肩膀。应该这样……”姒文命摇头，柔声道。</p>
“真够笨的！”李凌琰递与余小乔一杯水，鄙夷道。</p>
余小乔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这是古筝，全无基础，纵是临阵磨枪一晚上，也弹不出一首啊！</p>
他宠溺一笑，目光如水道：“没关系，能学多少是多少。”</p>
姒文命修长白皙的手抚于弦上，像被上帝亲吻过一般。</p>
信手拨弹，一声声清新的音符从指尖泻出，清清凉凉。</p>
余小乔望着筝，脖子一歪，叹气道：“公主、郡主当起来，也太难了！”</p>
“不愁，你如此聪慧，定一学就会！” 姒文命轻刮余小乔鼻头，轻声道。</p>
余小乔长叹一声，心道：我是着名科学家，不是着名音乐家！</p>
“那你俩，慢慢教，慢慢学，我……我先去忙。” 李凌琰心中一颤，脸部一僵，心中有些烦闷，直道。</p>
余小乔望着李凌琰，轻摆手。</p>
李凌琰出屋门，才带上门，又快速转身，想要打开房门，又停住欲开门的手，扇了自己个嘴巴，匆匆离开。</p>
余小乔望着李凌琰离开，有一刻出神。</p>
“七号往前托五根，九号再托五根，反复两根……”姒文命抚着她的手，示意道。</p>
如一股电流自手指钻进心头，余小乔望着姒文命认真示意的脸庞，轻声问：“你是怕我明天丢脸，脸上无光？”</p>
姒文命握紧余小乔的手，炙热目光，似拢了温和月泽，柔声道：“我骄傲还来不及，怎会脸上无光！”</p>
余小乔望着古筝，心道：现实面前，总得俯首称臣。</p>
学吧，学霸！</p>
姒文命修长手指拂弄筝弦，氤氲清香，朦胧了眼底柔光。唇角笑意，丝丝缕缕漫溢开来。</p>
无论余小乔弹得多差，错得多离谱，他清俊面容，总盈着淡淡温润，眉目尽舒。</p>
连那个“错”，那声“不对”，都异常温柔，如春风漾在心头。</p>
不知练了多久，明月已高挂夜空。</p>
姒文命侧立西窗，蟾光流泻。</p>
余小乔凝然望着他，眼睛似透过他，望见了数月前——融融月光下，莹白锦袍的他！</p>
垂眸莞尔，心中怦然！</p>
“铮！”</p>
忽一根琴弦断裂，余小乔“啊”了一声。</p>
姒文命忙近身，拎起手指放入口中，轻轻吮吸。</p>
然后，寻了金疮药止血，扯下内衬，将割破的手指，包扎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