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月色，似水银铺就般。</p>
屋内，几盏烛火，暧昧昏黄。</p>
姒文命捧卷，久久未翻一页。李凌琰于一旁躺椅，蜷缩状悠悠躺着。</p>
“躺一晚了，咋啦？”姒文命修长的指尖，终于翻过凝神望了一晚的书页。</p>
李凌琰闭目摸了下胸口，仍酸水翻涌，“完喽、完喽……你自愈，我倒干哕啦……”又摸了摸心律仍不齐的小心脏，“非但干哕，还……得了满眼余小乔的罕见疾病，救救我！文南侯！”</p>
之前，哪儿这样！</p>
虽爱，未满眼皆幻！</p>
李凌琰双眼一转瞥了眼姒文命，眼白一翻、脖颈一僵、舌头一伸、直挺挺翻倒躺椅上，死过去。</p>
姒文命眉头一皱，手上书卷砸过去。</p>
“嗷嗷嗷”</p>
李凌琰捂着被砸中的胸口，“哼，没的一点儿同情心！自有余小乔，温柔体贴全给她，我快嘎了，还砸！”</p>
“未揍你，够善了！别跟这耍赖装死，快滚！”姒文命不耐烦道。</p>
李凌琰拿书遮眼，仰面躺在椅上，双臂贴耳向上伸展，双脚自然合并，脚尖往下。</p>
“不走，今晚就睡这儿了！”</p>
“随你！”</p>
姒文命扔了一床锦被，“……军机大臣被李墨尘的人补了缺，虽收了上官檀，却……被他占得先机，后面难多了。”</p>
“是！不过，选完妃，我这一身嫡子贵肉，起码卖得仨瓜俩枣……奥，怎得肖青黛也来了？她不是同穆青阳有婚约？”李凌琰一把拿开头上的书。</p>
姒文命望向窗外漆黑天际闪烁的几颗星，“前段儿，肖太傅与穆老王爷密探过一回，肖家次日便去退了婚。太子在时，联姻，乃强强联合、巩固联盟的最好手段。太子去了，再捆一块，便是个死。分开，则为——各方势力争夺的香饽饽。”</p>
“哎！一时竟不知，谁做骨头，谁当狗了！”李凌琰眸子不禁一暗。</p>
姒文命唇角漾起一抹淡笑，“胜了，就行！”</p>
“英雄不问出处，成功只看终点！”李凌琰漫不经心道。</p>
姒文命迟疑片刻，问道：“听说，余楚婉，也参选？”</p>
“甭提，吓死了！”李凌琰喝了一大口水，“我明儿抽空得问问小乔，搞我一头雾水！”</p>
姒文命见李凌琰铁心赖这儿，收拾收拾也上了床，二人一床一椅，天上一句地下一句说了许久，相继入眠。</p>
……</p>
“小姐，已过子时，快睡吧！”云霞已站着睡了一觉，见褚采薇仍在支肘发愁，打着哈欠道。</p>
“小姐，熬夜会变丑……两日后还要才学比选，睡不好，脑子会变笨。”云霞哈欠连天，睡眼惺忪关切道。</p>
褚采薇亦打个大大的哈欠，“你说爹爹，明知我心仪江状元，非让我去选什么妃。心早属出，空拿身子去，能中才怪？”</p>
才怪！</p>
李凌琰脑子进水？明知我日日鸿胪寺，还让过了第一轮。</p>
气死了！</p>
褚采薇双腮鼓成气蛤蟆，一拳狠狠打到桌案，震醒了又睡着的云霞。云霞一激灵，恍惚道：“小姐，天亮了？”</p>
褚采薇看着吃饱就睡、睡醒就吃的云霞，哀哀道：“回去睡吧！我的烦恼，你永远不懂！”</p>
褚采薇看着案上，漫山遍野的白纸条。</p>
一晚上，奇数选中，偶数不中。</p>
不，偶数选中，奇数中。</p>
又，一通数、算！</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