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楚成允生辰过了很快就到了大年夜，站在皇宫最高的钟楼上，可以将整个京城一览无余。</p>
万家灯火，四处张灯结彩，不时有炫烂的烟火在空中绽放。</p>
楚长卿从背后将楚成允拥进怀里，同他一起眺望着远方天际。</p>
这阖家团圆的日子，能抱着自己心爱的人，内心充满了满足，忍不住在烟火的照耀下，将怀里人的脸转过来，去亲吻他。</p>
「阿允，我的宝贝。」他说，「往后皇叔都疼阿允。」</p>
那双平静许久的漆黑眸子，似乎被烟火照耀出了不一样的色彩。</p>
楚长卿忽然一把紧紧地拥住他，声音颤抖，「我错了，阿允可以原谅我吗？」</p>
楚成允眸中含泪却始终没有落下，望着那一闪而逝的五彩斑斓，缓缓开口，「皇叔，我想去凉州。」</p>
楚长卿心口疼得厉害，「阿允，不去，凉州太冷。」</p>
搂着楚成允的手越来越紧，「阿允不是一直想治好母妃的疯疾吗？方凌云这几日已经在给母妃看病了。」</p>
楚成允静默片刻，垂眸低声道，「方神医说神伤太久，应该治不好了。」</p>
「阿允，试试，再试试。」</p>
「不了，母妃这样挺开心的。」</p>
怀里人声音平静，听不出一丝情绪，楚长卿几乎整个人都是颤抖的。</p>
忽然回忆起那时在翼王府的湖心亭，他的阿允问自己，「皇叔，失心疯能治吗？」那满眼的期冀仿佛就在眼前。</p>
曾经怀里人求着自己，自己却不给。</p>
而今自己想要给，他却不要了。</p>
「小饼的伤还没好，阿允……不去凉州好不好？阿允可以要别的，皇叔一定给。」</p>
……</p>
宫里新来了个御厨，据说是从凉州来的，每日都会给皇帝陛下准备胡饼和各色羊肉做的美食。</p>
楚长卿垂头看着怀里那抱着胡饼慢慢啃咬的人，心中有股淡淡平静，「这次的味道怎么样？」</p>
楚成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一边啃，一边望着窗外不时飞的小鸟，凉风刮过，他忽然抱着胡饼咳了起来。</p>
楚长卿赶忙倒了杯热茶，一边喂，一边给他顺背。</p>
吩咐小灼关上窗户。</p>
视线被窗户截住，楚成允捧着胡饼，眼中浮上一抹灰败。</p>
……</p>
方凌云正在自己屋里，躺着看小黄册，门外宫人来报，说是大总管求见。</p>
他纳闷地放下书册让人进来。</p>
小灼进屋，关门，然后扑通一声跪下，朝着方凌云磕了几个响头。</p>
「哎！哎！哎！干嘛呢这是！清明节拜祖宗吗！」方凌云吓了一大跳。</p>
「方神医！你不是祖宗，是天上的神仙，你俊美无俦，风度翩翩，潇洒倜傥，又心怀天下，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你是小灼心里无量神明！」</p>
「住嘴！」方凌云脑门冒汗，「你这是让我折寿！有屁快放！」</p>
「我……我，」小灼跪在地上，对着两个手指头，忸怩道，「我主子是不是病得很严重？」</p>
方凌云，「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p>
「可我觉得主子他病得挺严重的。」小灼低着头。「而且……我主子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病得挺严重的……」</p>
「他……自己？」方凌云嘴角扯了一下，然后视线在小灼身上来回扫。</p>
「站起来我瞧瞧。」</p>
「……」小灼站了起来。</p>
方凌云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转个面。」</p>
小灼听话的转了个面。</p>
「小太监，腰挺细呀。」方凌云邪恶地勾了勾唇。</p>
小灼，「……」</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