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猛然拉近。</p>
宋钺愣愣地看着贺境心近在咫尺的脸。</p>
她眼下常年睡眠不足而沉淀的瘀黑,很容易让人忽略她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她的眼仁又黑又亮,直勾勾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总叫人有点瘆得慌,仿佛连灵魂都要被看穿的错觉。</p>
但是这样的瞳仁,却能把它注视着的那个人,倒映的无比清晰。</p>
宋钺看见了,倒映在她眼中的自己的脸。</p>
他此时的表情,怔愣着,瞧起来的确不太聪明的样子。</p>
宋钺:……</p>
宋钺扯了扯嘴角,“那什么,挺晚了,明天还有的忙。”</p>
贺境心忽然笑了起来,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像是带了无尽的嘲笑。</p>
宋钺原本怂了的胆子,又一次被激活了,他一把扣住贺境心的脖子,一个用力,两人的位置再次翻转,贺境心被他结结实实压在了身下,“虽然明天还挺忙,但是不耽误我们圆房!”</p>
话音刚落,他冷不丁地就低下了头,贺境心显然没有料到这怂货竟然雄起了!</p>
仓促之间,她只来得及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宋钺的唇结结实实印在了她的手背上。</p>
手背传来的触感,几乎是一瞬间打在了她的心上,就像是有人冷不丁地往心上压了一颗又酸又涩的杏子,贺境心浑身都不舒服。</p>
她瞪大眼睛,看着宋钺。</p>
烛火点在桌子上,拔步床里有点暗,宋钺背着光,整个人都像是藏在阴影里,这人本就生的俊秀,他的外表很能唬人,尤其是不笑的时候,自带一股子清贵骄矜之气。他不过弱冠之年,浑身还有未曾完全退去的少年气。</p>
呼吸近在咫尺,此时如此近的距离,还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p>
贺境心、贺境心可耻的心跳加速了一下。</p>
气氛好像无端变得暧昧了几分。</p>
“啊——!”</p>
却在这时,寂静的黑夜,被一声尖锐的惨叫刺破。</p>
拔步床内的气氛一瞬间就消失了。</p>
宋钺几乎是一瞬间就从贺境心身上爬了起来,甚至还一把抓住了贺境心的手,把她也拉了起来。</p>
好在两人衣裳都还是完整的,除了头发稍微有点凌乱之外,都没有任何问题。</p>
边上,贺影心和张满也听到了动静,甚至是福伯都匆匆批了衣服出来。</p>
“你们回去睡觉,我们去看看就成。”贺境心挥挥手,试图把人赶回去。</p>
张满和贺影心却没有听,继续跟在两人身后往前跑。</p>
张满:“我不,我也要一起去,说不定我也能帮帮忙。”</p>
贺影心:“姐,我也很厉害的,我要看看是不是又死人了,死人的话,现场是不是有新的牡丹,要是带根的就好了!”</p>
这会儿不是废话的时候,贺境心也没有停下来拦住不让她们跟着,于是四个人一路跑出了客院。</p>
“刚刚的叫声,是东北方向传来的。”贺境心对于声音传来的方向十分敏感,她对杜家的布局很熟悉,“应该是杜家的小佛堂。”</p>
杜引章的母亲沉迷礼佛无法自拔,在家中设有小佛堂,日常就是在里面敲敲木鱼拨一拨佛珠。</p>
贺境心和宋钺,带着两个拖油瓶赶到小佛堂的时候,那里已经灯火通明,围了不少人。</p>
杜引章就站在最前面,他的后背僵直,整个人紧绷着,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p>
而与此同时。</p>
空无一人的洛阳街道上,一匹快马如一道风一般往前冲去,最后堪堪停在了谢府大门外,在骑马人翻身下马的同时,那马儿口吐白沫,整个倒了下去。</p>
那人丢下马鞭,快步上前,用力敲了敲门。</p>
门很快被打开,门房一见来人,顿时眼睛一亮,一脸激动地喊道:“来人!快来人,二爷回来啦!”</p>
回来的,是接到传信,正在雍州的谢家二爷,他一路上换了三匹马,马不停蹄地一路往家赶。</p>
谢家主横死,如此大事,不可能全靠崔氏,况且,这种关键时刻,谁先到家,谁就可能占取先机,毕竟家主没了,总要选出新的家主。</p>
家主虽然有两个儿子,但一个才弱冠之年,一个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郎,能主持什么大事?</p>
谢二爷披着一件披风,此时顾不得疲惫,一边疾步往前走,一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细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