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怀疑,这个庄子是某个世家豢养的私兵。”张满道,“只是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p>
“眼下,情况很不好。”宋钺道,“这阳直县内,上上下下的人,看起来恭敬配合,但他们实际上都是听命于世家的人。为今之计,我们要找到藏在阳直县内,皇帝的人手。”</p>
骆修远愣了一下,他心跳蓦的加快了几分,“皇帝的人手?”</p>
宋钺点头,“皇帝绝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让我们到阳直县来送命。”</p>
张满闻言,表情却变得有几分微妙,“那……那个庄子的人,有没有可能是皇帝的人手?那些人浑身的气势,都很凌厉,是真的见过血的,这种人,与其说是各家悄悄养的私兵,不如说是边关厮杀过的士兵更贴切。”</p>
张满这话一出,宋钺和骆修远都怔住了,但随后他们意识到张满说的不无道理!</p>
“那……”骆修远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那些人说的动手……该不会是……”</p>
“咚咚咚!”</p>
一道响亮地击鼓声传了进来。</p>
三人下意识对视一眼,宋钺大步走了出去,骆修远而后张满紧随其后跟了出去。</p>
“何人击鼓?”县衙里,剩下的三两个衙役,听到有人鸣鼓,脸色都有些不好,他们第一时间冲出去,却见外面击鼓之人,是个半大的孩子,那孩子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而就在他身边,还有个缺了一条腿的乞丐,那乞丐边上还站着个半大孩童。</p>
衙役见到击鼓之人竟是个小乞丐,眉心紧皱,“去去去,这里可不是你们来的地方,速速离去!”</p>
那半大少年却充耳不闻,继续击鼓。</p>
衙役顿时恼了,他上前一步,一脚踹在那孩子的肚子上,把人踹出去好远,“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滚!”</p>
那孩子被踹了一脚,疼的浑身蜷缩起来,他乱七八糟的发间,露出那双眼睛里,是触目惊心的恨意和愤怒。</p>
“看什么看!”那衙役被这眼神激怒了,他上前一步,就要再来一脚,却被人一把揪住了后背衣裳,死死往后拉了一下。</p>
“什么人!”衙役恶狠狠地扭头,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人不识趣敢阻挠自己,然而下一瞬,他脸色一僵,“大、大人……”</p>
宋钺脸色很不好,“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百姓!”</p>
张满已经跑过去,将那孩子从地上扶了起来。</p>
“大人……他就是个乞丐,哪有什么冤情,无故敲响鸣冤鼓,分明是来捣乱的……”衙役强自镇定地试图为自己辩解。</p>
“有无冤屈,不是你说了算的!”宋钺很愤怒,他知道之前的和乐融融都是假象,知道这些人都只是世家的走狗,可这一切发生在自己面前,他胸腔里还是不可抑制地涌起滔天怒火。</p>
衙役表情讪讪的,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这阳直县内,可还轮不到他姓宋的做主,不过是给他点面子,这就蹬鼻子上脸了!</p>
但没办法,上面交代了,无论如何,绝对要服从宋钺的命令,不让他抓住什么明面上的把柄。</p>
宋钺走到小孩面前,看着小孩苍白无血色的脸,“先去给他请个大夫。”</p>
“不用了大人。”那断腿的乞丐却开口道,“小人刘大全,要状告王家谋财害命,杀刘家庄一百零二口人!”</p>
衙役脸色大变,他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悄悄去王家通知一声,这刘家庄怎么会还有活口,当初不是都杀干净了吗?</p>
“你要去哪儿?”一道温吞的声音,在衙役身后响起,他蓦的回头,却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那人双手环胸,眼睛上绑着一条黑色窄带。</p>
衙役脸色很难看,却还是得维持脸上的表情,“我……我正要去通知大家,准备升堂。”</p>
“是吗?我陪你一起吧。”花明庭语气淡淡的,完全看不出来,衙役刚刚胡扯的借口他信了没有。</p>
衙役却不敢为所欲为了,只能憋屈地转身去寻衙役。</p>
没办法,一开始衙役也以为这就是个瞎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p>
可是这几天,这人守在大牢之中,他们兄弟几个,几次三番想要弄死春杏,硬是没能得手!简直太可怕了,这人明明是瞎子,为什么就算他们不发出声音也会被发现!</p>
衙役心里慌得一批,他虽然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毕竟就算是当初的刘家庄还有活口,但这都多少年了,如今刘家庄都没有了,还能查到什么啊?</p>
更不要说,那姓宋的想要查案,也得他们兄弟出手,他们不想查出来,那姓宋的就自然什么也查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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