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自知之明,因为这里会无限激发一个人的野心和欲望,失去自我。一叶障目,原来是这个意思。他被安乐的权势蒙蔽了双眼,不知不觉被她牵着鼻子走。呵呵,不愧是从小就在李昕身边长大的,若不是正好想到,他恐怕还会被利用下去。安乐,不,李昕用他的权势为诱饵,故意吊着自己,就像驴面前的胡萝卜,你永远都得不到,但你永远都想要。</p>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再执着于她的权势只会陷得更深,如今的他对安乐来说恐怕就如同蛛网上的小虫子,越是挣扎越是会被缠的更紧。他得跳出去,他要离开安乐的蛛网,摆脱她的控制。</p>
贺质文的变化安乐并没有察觉出来,对她来说贺质文的任何举动不过都是困兽之斗,唯一的价值就是引导他攻击一些她看不顺眼的人,毕竟,筹码在她手里。</p>
至于跟无忧有关的倒也没说错,只是除了匠人以外,材料也挺特殊的。宫宴之后父皇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对李知岱有些不满,自己趁此机会就向父皇把剩下的陨铁要了过来,虽说剩下的那些打武器是不够的,但融了之后混在里面倒也能使武器更加锋利,至少要比一般的好上不少,拿来给两边做人情还是不错的。</p>
两人心思各异,面上却相敬如宾,谁也没发现对方藏在面具后的秘密。</p>
蜀地,客栈中。陆望一身霜色锦衣,外罩一件天蓝墨狐滚边裘衣,手里捧了个小巧的手炉,即使屋里的炉火燃得足够旺,也没能将他脸上明显不正常的苍白染红一分。</p>
“公子,他没死,也不打算走。不仅如此,似乎是铁了心要留下了。我们可要......”</p>
陆望靠近炭盆,沉思后说道:“不了,把他的目的透露给当地的豪强,总会有人坐不住的。”他们已经跟这里的地头蛇们达成交易,这些麻烦自然该由他们处理,再说了,谁还会乐意凭空冒出个人抢食?</p>
“是,蜀地湿气重,公子还是莫要久留。”</p>
“我知晓杜宇,之后这里就全权交给你了。王爷那边之前就有说过他会跟安乐一道去冀州一段时间,我得尽快回江南处理他交代的另一件事,你多保重。”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p>
“公子放心,定不负所托。只是,您也要保重身体才是,有什么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不急于一时。”您现在状态很不对,就好像是在与我交代后事一般。</p>
“我知道,我还没等到那一天,在那之前我会照顾好自己。”陆望力不从心的说道。他必须在那之前把所有事都安排好,杜宇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按部就班就好,难的是自己这边,他必须尽快调教出几个能用的副手才行。</p>
“客官,有人找您,说与您有旧,您看......”</p>
门外小二的声音传来,杜宇有些警惕,缓缓靠近房门,试探地问道:“那人可有说他是谁,可是一个人?”</p>
“只有一个人,不过他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但却准确报出了客官的名字和房间,这......客官你可要下去瞧瞧?”</p>
杜宇面色有些难看,回头看向陆望,见陆望微微点头,微微握了握拳,拉开房门,把小二吓了一跳。</p>
“带路。”</p>
“诶,客官,这边。”</p>
堂下,一位看上去颇为老实忠厚的中年人独自一人坐在中央,穿着打扮不似平民,看起来十分惹眼。</p>
“客官,就是那位。”</p>
“嗯,去忙吧。”杜宇随手给了几个铜板,见小二喜笑颜开的离开后不着痕迹的打量起那人。和田玉的发冠,浮光锦制成的衣衫,墨狐皮制成的裘衣,白玉扳指,腰间配饰也要价不低。但仪态略有不妥,不像是世家子弟,颇有虚张声势的意味。</p>
“就是你找我?”确定此人暂时没威胁后,杜宇不着痕迹的拢了拢袖子,将匕首藏好,朝那人搭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