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今天就聊到这里?”神婆子微笑地看着林云谦。</p>
“行,谢谢您婶子。”林云谦仍双眉紧簇与神婆子告别,转身离开,然而此时的双眉紧簇却是半真半假,神婆子没有向他要钱,他走向大门口的这段时间,内心十分的紧张,生怕神婆子突然叫住他要钱,直到走出大门口,林云谦才长舒了一口气,背后的神婆子一直微笑地目送这个年轻人,若有所思,她曾经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又阅人无数,林云谦的小心思,她又怎会看不透?</p>
林云谦回到家里已是午后时分,前几天的暴雨过后,空气里的闷热又返上来了,他刚走进院子,就看到这样一个美好的画面:“咿咿呀呀~”粉嘟嘟的小家伙躺在竹质的婴儿车里,不停地发出欢快的声音,一张酷似林云谦的脸,却比林云谦阳刚粗壮许多,他不停地扮着可爱的样子,逗着粉嘟嘟的小侄女玩耍。</p>
他是林云君,林云谦小八岁的亲弟弟,他已说亲,尚未娶妻,粉嘟嘟的到来,只有他最开心,他没事就想着法子抱着她玩,逗她笑。</p>
她还那么小,还不认识谁是谁,但是,她只觉这张脸对她最慈善,所以只要看到这张脸,她就“咿咿呀呀~”的很开心,其他时间,她大都一个人安静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p>
“哥,你干啥去了?这两天都不见你人。”林云君看着自己的哥哥风尘仆仆地回来,关心地问道。</p>
林云谦却似没有听到,心事重重走进了他和訾杜鹃的卧房。</p>
“呜呜呜。。。。。我说啥了?!就你赚那点钱,饭都吃不上了,非要,非要,这下好了,生下一个这样的,以后可咋办吧?!”林云谦把自己理解的神婆子的意思,复述了一遍,訾杜鹃牢骚满腹地痛哭起来。</p>
“哎~!哭啥啊?!过几个月,孩儿大点了,做完手术不就好了?”甄玉针听不得儿媳訾杜鹃这烦人的哭声,自从訾杜鹃出院回来,就没出过卧房的门,让她这个小脚婆婆给端吃端喝,摊上这样的儿媳,多少给心里添了点堵。</p>
“做手术!做手术!就知道做手术!做手术的钱你出啊?!你问问你儿子一个月能挣几个钱,要不是我得空种点菜卖,俺早就在外面饿死了!”訾杜鹃听婆婆这不咸不淡的劝词,那泼辣的性子一刻也忍不了。</p>
“我出!我砸锅卖铁给你出!”甄玉针也是个有性子的人,可是多年的媳妇终于熬成婆,一辈子受尽了婆婆的气,这媳妇的气又接上了,她是夹在时代中间的女人。</p>
“云谦,你给我滚出来!”父亲林成盛声音低沉,却掩饰不掉一家之主的威严,訾杜鹃也不吱声了,林云谦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你这两天干啥去了?!回来胡吣什么了?!”</p>
林成盛怒视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丝毫没有遗传自己的硬气,十七八岁的年纪,哭着闹着像疯魔了一般,非要出去闯荡,转了一圈,还是去投奔了他的堂叔,挣了个苦力干,十多年了,这是第一次回家,除了年纪见长,软弱的性子是一点都没变,还多了点神神叨叨的死样子。</p>
“爹,我去找了个神婆子,算了一卦。。。。。。”林云谦怯懦地看着父亲的脸色。</p>
“闭嘴!再说一句就给我滚出去,谁给你养成的这臭毛病,年纪轻轻的,动不动就求神拜佛、相面算卦的?!”林成盛是个瘦小但很硬气的老头,比妻子甄玉针年长六岁,家里的独苗,向来主义拿的正,说一不二,自从有了几年前的那段经历以后,就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深恶痛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