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气,凤鸾嗓音微哑的说道:“没有所谓的公不公平,这是老太姑的意思,她指定了我,把那个秘密交到了我的手中,往后也要由我传下,一代接着一代,如此罢了。”</p>
凤家的这位老太姑在整个凤氏家族中颇具地位,没谁算的清老太姑到底多大岁数,她生未嫁 ,学识惊人,一直独居在大宅后的绿竹院。</p>
凤鸾长至三岁时,曾叫她抱进绿竹院里教养,后来便同老太姑住在一块,直到十二岁上才搬出绿竹院,回大宅里居住。</p>
凤松嗤了一声:“不就是一张藏宝图,做啥儿搞得神神秘秘的?咱们家累积的财富够使上三辈子啦,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这么多钱干啥儿呀?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要能做主,一定把藏宝图公诸于世,谁要谁抢去,让各路人马瞧清楚明白,咱们作壁上观,省得成天提心吊胆。”</p>
“胡说。”她轻啐,“那图---哪能随便给人看?”</p>
“咦?你干嘛脸红?”</p>
“哪有,你眼睛有毛病。”凤鸾斜睨了弟弟一眼,欲掩饰什么似的,把那张年轻俊脸往外推开,语气有些粗鲁的说:“你别赖在这儿,你去跟娘和明心说,说我好的很,没事。要她们被操心了。你,你快走,要是叫爹爹撞见了,非的跟着受罚不可了。”</p>
“好,好,走就走,好心还招嫌。反正我把东西留在这儿了,你真要肚子饿就别逞强了,尽管吃,跪累了就坐下来休息,别跟自个儿过不去。”边说着,他边起身溜到门边。</p>
“我不累,我也不吃,松弟你---”没来得及喊住凤松,那身影利索的摸了出去,眨眼间已然消失。</p>
凤鸾叹了口气,收回视线,改而盯着摊在脚边的鸡腿和煎饼。</p>
她已有受罚的准备,也心甘情愿领受这样的责罚,至少,她看了想看的,干了些以往从来做过的事,很值得了。</p>
钱塘江水比别潮骇浪犹在眼前,她记住了初见的震撼,更不会忘怀那艺阁游街的盛况,她扮过‘玉女’,撒过花瓣儿,还有---</p>
咱们不撒花瓣,那实在没劲,改撒点儿别的玩玩---</p>
就当‘散财童子’,大伙儿都爱散财童子,你肯定喜欢---</p>
现下回想,那一幕幕荒诞,大胆且出人意表,深印心中回味无穷,忽地,她噗的一声忍不住笑出来,讶异自个儿几乎是被那古怪的男子牵着鼻子走。</p>
“看了,你还挺自得其乐的。”厚嗓略沉,在静寂的祠堂里微微回响。</p>
凤鸾心头一惊,迅速的调过脸容,昏黄的烛火下,那男子斜倚在半开的窗边,似笑非笑的望着她。</p>
她明眸圆瞪,难以置信:“海,海狂斩。”</p>
“正是区区在下。”他踏步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她。</p>
“你怎么办到底?你---你怎么可能不显在这儿?”凤鸾启唇,近乎耳语的说。</p>
凤氏宗族祠位在凤家大宅正中央,周围各个院落皆安排巡逻的人手,需知海宁凤家虽不是皇宫深苑,也非什么龙潭虎穴,但旁人若想自由来去,不京东一草木,那也绝非易事。</p>
但这男子如夜风悄至,何时潜入,竟叫人浑然不觉。</p>
海狂斩环视了四周一眼,又把目光停驻在她微现憨态的粉脸上,淡笑:“我说过,我们会再相见的,你以为躲在这儿,便能将我挡在外头吗?”</p>
凤鸾尚未回过心神,愣瞧着他蹲下身来。</p>
烛光在他眼底一明一灭,祠堂里经年供奉的香环绕出缕缕青烟,似有若无的将他包围,软化着男性过于俊毅的轮廓。</p>
老天---他怎么会在这儿?又潜伏了多久?</p>
忽地,那薄而有型的唇瓣掀动,低问:“膝盖很痛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