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前，他已自行封住了自己的几处大穴，减缓流血的情况。</p>
在那当下，他其实知道她来到身边，不住的叫唤着他，那声音沙哑而破碎，带着重重的鼻音，他想要她别哭，想抚触她的泪颊，四肢却沉重的不受支配，然后，一股力量陡地将他残存的意识抽离－－－</p>
凤鸾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她的嘴唇微颤，忙又咬住，不愿回想昨日拔刀的那一刻。</p>
房内恢复短暂的沉默。</p>
男性的野瞳眯了眯，“你身上是怎么回事？”</p>
她垂首瞄了一眼，雪白的衣裙上斑斑血点，手法倒像是泼墨山水，就触目惊心了些。</p>
她又咬住粉唇，下唇咬出印了，才慢吞吞的说道：“拔刀时，伤口处喷出的血溅上的。”那是他的血，随着抽出的长匕喷涌－－－想起那个画面，她的心紧了紧。</p>
他若有所思的颔首，嘴角微微上扬：“你守了我一整夜？”</p>
凤鸾脸发热：“谁叫你－－－你睡相那么糟，猛踢被子，，盖了踢，踢了又盖，天冷了，我怕你受伤又着凉，那－－－那那我的罪过就更大了。”</p>
“你还帮我洗澡？”</p>
“才没有。我，我才没有，我是看小陶沙好不容易烧了一大桶的热水进来，他－－－他和海大哥又溜了出去，说要找些好的创伤药，我怕热水变凉了，才，才帮你的，我只是－－－只是把你身上的血渍擦干净罢了，才不是洗澡。”一把热火轰地窜上脑门，这会儿子，她的双颊红得都要冒烟了。</p>
见他唇边的笑弧越来越深，目光深邃，似在嘲弄着她，凤鸾微微羞恼，头一撇，转身就要推门离开。</p>
但她试推了三，四下，门仍旧打不开，才发觉已叫人反锁在里面了。</p>
大不了－－－大不了跳窗！她正打着这主意，忽然，一双臂膀无声无息的由背后伸来，紧紧的将她搂住。</p>
“你－－－”男性的气味瞬间包裹住了她，叫她一颤：“干什么？你放开我。”</p>
“不放。”他垂首，在她的肩膀处低低吐气。</p>
凤鸾不敢挣扎，怕碰着他的伤处，语气略急得说：“你放开我，回去塌上躺好，你抱着我干嘛？”</p>
“怕你生气跑掉了。”他闷闷的出声，收缩双臂，“为什么不问？”</p>
“问什么？”她的心跳如擂鼓。</p>
“小陶沙适才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花天酒地，寻花问柳，红颜知己满天下的事，你为什么不问？”</p>
“这不干我的事。”她堵着气，可是鼻音又跑了出来。</p>
霍连环叹息：“别又恼我了，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只对你一个人好，那些风月场所，再也不去了！好不？”</p>
“你，你－－－你腿长在你的身上，你爱上哪儿就上哪儿，不干我的事！”她面泛霞红，气犹未消，过了会儿，未听见他的言语，感觉他的下颚搁在她的肩头，冒出胡茬。气息有些粗重。</p>
“霍连环！”她勉强侧过脸，瞥见他的蹙着眉，面色惨青，不禁吓了一跳：“是不是伤口又痛了？你，你快回去躺好了。”</p>
他露齿一笑，“你在陪我一会儿，我就乖乖躺好。”</p>
凤鸾对他孩子气的行径无可奈何，轻咬着粉唇，幽幽的叹了一口气。</p>
他也似明白她的妥协，双臂终于松开，凤鸾回身瞧见他的模样，不由得惊呼，小脸跟着刷白。</p>
“你以为自己真的是铁打的啊？”他的左腹部又渗出了鲜血，将刚包裹好的净布染红了一大片，而右上臂的刀伤也因施力拥住她的关系，同样溢出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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