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喝药了---夫人---”春碧拂开床帷低低唤她。</p>
“无极---”她喃着他的名字醒来,望见站在床边的丫鬟。</p>
“春碧替您端药来了,趁热喝药效果更好。”</p>
霍涟漪咬咬唇轻皱着眉头:“我记得喝过了,好苦啊---”</p>
“那是两个时辰之前的事了,这是新熬出来的药,您趁热喝。”</p>
“两个时辰---”她昏迷了吗?还是睡着了?弄不清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脑海中反反复复着一张面孔。</p>
半坐起来,霍涟漪接过药碗,在春碧的监视之下乖乖喝尽,苦味缠在舌尖,春碧拿来清茶让她漱口。</p>
“寨主呢?”她担忧的问,不知那些灼伤他可有好好的处理?</p>
“寨主同几味当家在大厅商议事情。”春碧收拾杯碗,忽然冲着霍涟漪笑:“您睡下后,寨主在床边待了许久,不知在瞧什么,动也不动的盯住夫人直看,直到方才四当家和其他人回来,寨主才离开。”</p>
“那---那他的伤呢?没让大夫上药?”</p>
春碧摇摇头,“连沐浴清洗都没有,更别提上药了。”</p>
“我瞧他去。”说完,霍涟漪掀开被子欲起身。</p>
“夫人!”春碧轻呼一声,将霍涟漪压回床上,“您千万别乱动,额上的伤口若再流血,寨主会掐死春碧的,唉---您就饶了我吧!”</p>
“我真的没事的---”霍涟漪抗议着,头却有些沉重,肯是一下子动作太快。</p>
春碧拉起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厨房特地熬了些药膳粥,能滋补养身,春碧这就去端来。”她手脚利落得紧,一溜烟,已经跑出房外。</p>
脸沾上软被,霍涟漪又昏昏欲睡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米与药的香气唤醒嗅觉。“春碧,我不想吃---”她一点食欲也无。</p>
“不吃饱了养足精神,怎有力气听我骂人?”那声音低哑沉稳,已来在她的身边。</p>
霍涟漪睁开眼睛,迷茫中,对上铁无极的炯目。</p>
“怎么不说话,舌头被猫咬掉了?”他在床沿坐下,脸庞的烟尘虽已清洗,但一身的破损衣裳尚未换下。</p>
霍涟漪猜不透他的心思,按理说他该吼她的,而非这般平静。“你不是在大厅吗?怎么回房了?”她轻叹了口气,目光胶着在男子身上的灼伤,无法移开。</p>
“春碧说---你醒来时唤着我的名字。”铁无极瞧了眼她额头包里的药布,眉心淡皱:“找我有事?”</p>
似乎没注意对方在问些什么,看见他处处伤,霍涟漪心头仿佛被割掉一块肉,泪水超速的溢满眼眶,微哽咽的说:“一定很痛吧---”</p>
“是我的肉又不是你的,喊什么痛!”就讨厌女人哭,可他娶的女人偏偏爱掉泪,烦!眼不见为净。他爬了爬头发,本想起身将搁在桌上的膳食端来,却叫人一把抱住腰际。</p>
霍涟漪‘哇’的一声扑进他的怀中,紧紧贴住他宽阔的胸膛,泪珠掉的更凶。“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伤成这个样子---”她窝着他哭得好不凄惨,想将那份心痛和不舍一并哭尽。</p>
铁无极感觉胸前湿热,望着那颗小头颅苦笑的摇了摇头,他仍有满腹的怒气,在这时刻,却丝毫也发泄不出,心的某处起了风波,一些随着雪梅烟消云散的情愫,沉睡了许久许久的悸动。到底为何?他不清楚,来理定不出怀中女子对自己的意义,但不论如何,只要不背叛他,她便是阎王寨的人,是铁无极的妻子,他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