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上辈子，季煦要跳楼的那天遇见了江渝。</p>
一脚迈向悬崖的人有人拉了一把。</p>
“喂！今天天气不错，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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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太阳炙烤着大地。</p>
季煦像一缕游魂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神色苍白，眼神空洞，浑浑噩噩。</p>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去干嘛，只是想逃离那个地方。</p>
舅舅祈求的眼神卑微的语气，那个人淫邪的话语……打骂声，怒吼声，哭泣声……</p>
像一根根阵针，争先恐后地往他脑海里扎。</p>
好累……好累……</p>
“哎呦！我的腰，走路没长眼睛啊你！！！还不快扶我起来。”老人急匆匆得赶路，一个没看清跟眼前的小男生撞在一块。</p>
他压身咕噜一转，顺势躺下，开始骂骂咧咧：“哎呦~我的腰~我的腿~我这一把年纪，被你这么一撞我浑身都疼！你必须给医药费才能走！”</p>
他伸手紧紧抓住男生的裤子。</p>
从刚刚开始季煦就一直没吭声，始终低垂着头，听见“赔钱”这两个字，</p>
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老人，他反应很慢地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裤兜。</p>
……什么都没有。</p>
“我没钱……”季煦客观地陈述事实。</p>
对上青年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老人吓了一跳，但是看着他掏钱的动作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碰见一个好拿捏的了。</p>
他不依不饶，扯着他裤子不让人走，狐疑地看着他：“没钱？没现金是吧？手机转账也行！我告诉你，你别想赖账！哎呦~我怎么这么惨啊！被人撞了还不肯给医药费！”</p>
老人的嚎叫声很快吸引了一波围观群众。</p>
许多在店里吃午饭的人也探出脑袋来，瞅瞅这是怎么回事。</p>
季煦依旧是那副表情：“没钱。没手机。”</p>
“你耍我一个老人玩有意思吗?！现在这什么年代了！没手机，骗鬼呢！”他直接站起来上手自己搜。</p>
最后发现真的什么都没有。</p>
他又猛地一屁股坐下了，“哎呦~我的腰！我不管，钱不给，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打电话让你家里人送过来！”</p>
“……我是孤儿。”</p>
“我管你是不是孤儿！你就得赔偿！哎呦~哎呦~”</p>
……</p>
“哥！你在看什么呢！”江恩瑶吸着手里的奶茶，顺着他哥的视线看过去，“诶，那里怎么围了一堆人，把路都堵住了。”</p>
“不知道。”江渝收回视线，语气不耐：“赶紧喝完回去了，这大热天的有什么好逛的。”</p>
江恩瑶是他堂妹，刚高考完，自己出去旅游了一圈回来后就开始霍霍他们这些亲戚。</p>
今天说什么要逛街，直接把他拉了过来。</p>
别问，问就是大学生最有空的。</p>
其他人上班的上班的，补课的补课。</p>
大学生招谁惹谁了。</p>
江渝手里还提着一杯奶茶，他不怎么爱喝，江恩瑶硬拉着他去买的，说什么“买一送一，不买是傻子。”</p>
现在也是，硬拖着他去“吃瓜”。</p>
江恩瑶个子不高，被前面的人遮了个严严实实，她扯了扯江渝袖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跟我说说。”</p>
江渝不情不愿地瞄了眼，他一向不喜欢关注跟自己无关的事情。</p>
这么想，往里面探过去的视线却是一愣。</p>
无他，男生身上的死气太浓重了。</p>
让他感觉……下一秒他就会去寻死……</p>
他皱了皱眉，看着人群里的闹剧。</p>
江恩瑶还在问：“咋回事啊咋回事，快跟我说说。”</p>
“倒地的老人，站着的男生。”江渝简明扼要。</p>
“……没了？？？"江恩瑶吃瓜的笑容一僵：“真没了？”</p>
江渝不知道怎么回事，做了个多管闲事的举动，把奶茶递给江恩瑶拎着，挤进人群。</p>
“我没钱，你报警吧。”季煦语气淡淡，他已经没精力纠扯这件事了，如果不是老人一直抱着他的大腿，他早就走了。</p>
他是低着头走路，不是瞎了，根本就不是他撞的。</p>
但是解释了没用，他扫过看热闹的人群。</p>
没有人会相信的。</p>
随便吧，反正他现在除了人，什么都没有，耗着就耗着吧，</p>
再过几天，他自己都不属于自己了。</p>
如果没记错，这里再过去，有个废弃的高楼。</p>
那里没有，跳下来也不会吓到别人砸到别人，挺好的。</p>
“喂！这附近不是有监控吗？你们查一下不就好了？”江渝忍不住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p>
旁边的人扭头看了他一眼：“害，这是死角，没监控。”</p>
江渝默默抬手指着那个亮着红光的摄像头，面无表情：“那这是什么？”</p>
“额……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摄像头！？”</p>
后面的事情就很好说了。</p>
警察来了——调监控——画面清晰，铁证如山——口头教育老人——灰溜溜离开——闹剧落幕。</p>
“小伙子碰上这种事也是够倒霉的啊！没事了，回去吧！”警察看了眼面前这个低沉的男生，宽慰道。</p>
“嗯。”季煦扯了扯嘴角，对刚刚仗义执言的江渝说了声：“谢谢。”</p>
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朝着记忆中那个方向。</p>
“诶！哥！还看呢！人都走远了。不过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这么乐于助人，这可不像你，你不是最怕麻烦了吗？”</p>
江渝微微蹙眉，收回视线，问了句：“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有点奇怪？”</p>
“奇怪？哪里奇怪？就是看着有些阴沉而已。这也正常，现在人们压力大，可能就是这样，提不起跟别人交流的兴致。”江恩瑶认真分析道，“走啦，陪我去买衣服。”</p>
江渝跟她走了几步，猛地停下脚步，“你自己去逛吧。”</p>
“江渝，你——”</p>
“看上什么买什么，我都包了。”</p>
“好嘞，哥再见！”江恩瑶麻溜地打电话叫自己朋友出来玩。</p>
“对对，在飞鹏广场这里。嗯？哥，你怎么又回来了？”江恩瑶看向去而复返的人。</p>
“奶茶给我。”江渝拿过她手里拎着的那杯奶茶。</p>
沿着刚刚男生走的方向追了上去。</p>
他总觉得自己的预感没错——</p>
那个人想寻死。</p>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男生灰蒙蒙的眼睛。</p>
他的眼睛很好看，只是里面没有生气。</p>
江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这么烂好心。</p>
万一不是呢？</p>
不是最好，谁都没有损失。</p>
可是最怕的就是“万一”。</p>
他拎着奶茶快步追了上去，小跑了片刻，终于看见了那个男生的背影。</p>
他悄无声息地跟着走了一段路。</p>
看着那个人越走越偏，逐渐远离了人流。</p>
江渝看着他汗湿的后背，心里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笃定了。</p>
这么大的太阳，走那么久，还越走越偏。</p>
江渝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刚警察处理完事情的时候他也看了眼时间，那个时候已经两点多了。</p>
而现在已经三点出头了。</p>
江渝停住，用手机搜索着这附近有什么地方，最先跳出来的就是一片废弃的设施。</p>
废弃的公园，废弃的……高楼。</p>
江渝瞳孔一震，还真被他猜对了。</p>
“啧。”他收起手机，也不打算再悄悄跟着了。</p>
他疾步追上去，拍了拍他的后背。</p>
季煦很热，头也有点晕，热到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p>
不然后背怎么有温热的触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