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寰更抓紧了顾银韵的手腕不放。</p>
“祸水！”顾银韵忿忿道。</p>
她恶狠狠向下甩季寰的手，没能甩掉，这次失败让她恼羞更甚，干脆直接上手去掐季寰的手皮肉。</p>
手背上受到的攻击，自是不痛不痒。</p>
更引起季寰注意的，是顾银韵怒不可遏的那句“祸水”，他想了半天，才终于品出顾银韵使用“祸水”一词的情绪动机——</p>
顾银韵，似乎是因为谢家女缠着他，所以才生气了。</p>
淡淡看了眼手背上的掐痕，季寰道：“也只有我会由着你动手。”</p>
“什么？”顾银韵不解。</p>
“我的意思是。”季寰顿了顿，问道，“即使我松开你的手，放你去打谢家小姐，难道她就傻傻地站在那里让你打，而不会躲开？”</p>
细究起来，这还真是个问题。</p>
顾银韵沉默。</p>
如果刚才季寰不拦她，第一掌出其不意，八成是能打中的，可磨蹭了这许久，谢家小姐有了防备，她再动手，还真不一定……</p>
若是打空，谢家怕不是会更得意。</p>
“都是你害的。”想不出反驳的话，顾银韵只好先责怪一通季寰。</p>
不经意间，她的视线越过趾高气扬的谢瑶，落在桐戈身上。</p>
桐戈，侍卫，身手不凡。</p>
一个主意出现了。</p>
“那你让桐戈按住她，不就行了？”顾银韵要求道，但底气不是很足。</p>
她认为季寰很可能不会同意。</p>
那样的话，她就不得不收回攻势，受累组织一番语言，与谢瑶争一争口舌之利了。</p>
本来可以痛痛快快打对方一顿的……</p>
如鲠在喉，宣之未发，顾银韵心中憋闷，气得不轻。为此，她又凶巴巴地睨了季寰好几眼。</p>
“桐戈，按住谢家小姐。”季寰却道。</p>
接着他冷淡看一眼谢瑶：“谢姑娘，失礼了。”</p>
那厢，谢瑶还沉浸在被季寰袒护了的喜悦中。她甚至开始想，或许季寰对她也是有意的，只是迫于翊府压力，不得已娶了顾银韵。</p>
然而，季寰却忽然转头看向她，对她说了一句她怎么也听不懂的话。</p>
紧接着，她的肩膀就被按住。</p>
不远处的顾银韵欺身而上，像一道银色的闪电，动作凌厉如疾风，她还没看清，脸就被打偏到了一边去。</p>
脸上先是一凉，旋即泛起火辣辣的痛。</p>
围帐下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p>
谁也没想到，原本看上去已经平息下来的事态，居然转瞬间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p>
谢家的丫鬟愣了片刻，赶紧跌跌撞撞地跑上前拦。</p>
这短短的时间内，顾银韵反手又是一掌，一左一右，讲究的就是一个对称。</p>
“我不喜欢和蠢人说话。”她贴到谢瑶的耳边威胁道，“所以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就只会打你。”</p>
顾银韵没有收力，每一掌都力道十足。</p>
倘若细看，就能发现谢瑶的面颊已隐隐红肿起来，她神情呆滞，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p>
“松开她吧。”顾银韵对桐戈道。</p>
她其实觉得两巴掌太少，只够惩罚谢瑶的口无遮拦，不足以震慑他人，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但是……</p>
顾银韵垂眸，悄不做声地揉了揉手心肉。</p>
季寰说的没错，确实是会手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