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道上截了谢瑶，请她到另一处雅间坐了。谢瑶自诩将成为他的“皇嫂”，理该亲近些，于是没有拒绝，痛痛快快地答应了。</p>
临进雅间，六皇子偏头对门帘后悄悄观望着的顾银韵使了个眼色，还无奈地耸一耸肩。</p>
顾银韵被他逗笑，重重地点了点头。</p>
一行人轻手轻脚地路过那个雅间，留婉秋去台前结账，顾银韵则逃也似的躲进马车里。</p>
幸而马车朴实低调，毫无特色。</p>
要是被谢瑶认出是太子府的车驾，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风波。</p>
婉秋结完账上车，不解且埋怨：“小姐，您怕那谢家女作甚？就算殿下真娶了她，论地位，您是正妻，她是良娣；论家世，翊府也不比谢家差。”</p>
她还记着上次在秋猎场上，谢瑶是如何诋毁翊府的，就这样灰溜溜地逃走，她不甘心。</p>
顾银韵点她脑袋：“婉秋，所以我说你蠢。”</p>
婉秋捂着脑袋，可怜兮兮。</p>
顾银韵苦口婆心：“谢瑶脑子不太灵光，你又不是不知道。与傻子怄气，那是自降身份、自讨苦吃。”</p>
婉秋低着头不说话了。</p>
马车行至半道，在长街尽头转过弯后，路上行人便稀疏下来，没先前那么吵了。</p>
“婉秋。”</p>
“嗯？”</p>
“静安寺方丈是个慈爱的老先生，你以后要是无处可去，就到他那儿，他会庇护你的。”</p>
“您胡说什么呢，小姐。”婉秋不以为意地笑笑，“您若倦了太子府，回翊府便是，婉秋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p>
是吗？那可不一定。</p>
顾银韵向后倚了倚，阖眸不语。</p>
*</p>
至太子府，没想到在大门处遇见了季寰。</p>
她刚回，季寰却是打算出门的样子，四目相对，两人间似乎没什么话好说。</p>
“你去了何处？”季寰问。</p>
他依旧那张淡漠的脸，例行公事般的一问，顾银韵答或不答，他都不会放在心上。</p>
他将纳谢瑶为妾的事也是一样。</p>
顾银韵知或不知，都改变不了事情的结果，所以他从未想过要与她说。</p>
“殿下要去何处？”顾银韵反问。</p>
有时候，她真觉得季寰有两套人格、两副面孔。中秋夜他抱她赏烟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转眼，他们又生分至此。</p>
车夫去停马，侍卫们回去各自岗位，婉秋被撵会</p>
回临雪轩，而顾银韵被季寰带去个僻静无人的地方说话。</p>
“紫伞流于京中，危害甚广，想彻底调查清楚还有些时日。”季寰目光沉沉看着顾银韵，解释道。</p>
他今日难得有空，特意回府。</p>
没想到，府中却没他想见之人。</p>
“哦。”顾银韵点头，“臣妾去京郊走了走，在酒楼里胡吃海塞了一顿，是以这时才回来。”</p>
另外……</p>
“妾在酒楼中听到一些传言。”</p>
她没必要与季寰对质的，但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因不知该以何种心情面对他，她索性转过身去。</p>
“他们说，谢家之女谢瑶，将入太子府为侧妃。”</p>
顾银韵咬紧了唇，质问。</p>
“季寰，为何此事在京城都传遍了，独我被瞒在鼓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