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自己也在其中。</p>
若不是他们常年在内院当差，受到“翊府”的影响，也沾了点“翊府”的庇佑，皇帝是不会留下他们的性命的。</p>
姜也最后告诉她，现今的翊府，已被宫廷禁卫全权接管，她看到的那些侍卫，实则都是老皇帝的人。</p>
要唤醒“翊府”，她不可或缺。</p>
皇帝绝不可能放她走，为此，她所有认识的人——婉秋、晟夏、姜也，乃至顾钰本身，都会成为皇帝的人质。</p>
而她也绝对没有办法反抗皇帝。</p>
因为皇帝现今使用着的是顾钰的身体，对皇帝的所有伤害，其实也都是在伤害顾钰。</p>
其中最糟糕的情况是：</p>
皇帝死了，顾钰也会死去。</p>
怔愣良久，顾银韵颓然跌坐在软椅中。</p>
昨夜失败后，皇帝对她的看管只会更加严格，再想逃跑难乎其难，更何况，她肩上还背负上了许多条人命。</p>
如此境况，她无论如何去想，能想到的都只有死局。</p>
“小姐，午膳已经备好了。”</p>
顾银韵僵硬地转头，看见婉秋不知何时进得屋来，站到了她身边。</p>
原来时间过得这样快，这就已是正午了吗？</p>
“小姐，陛下说您气血亏虚，要多用食补，万不能再挑食了。若中午吃得还似早上那般少，他就要让人来喂您吃东西了。”</p>
“……知道了。”</p>
顾银韵木然地看着桌上香气扑鼻的乌鸡汤膳，心不在焉地用瓷勺舀起浮在上方的一枚红枣。</p>
红枣浸满汤汁，被煮得软烂无味。</p>
顾银韵囫囵一口吞下，连枣核都没剔出，就直接吞咽进了喉中——</p>
难吃死了，她最讨厌煮熟的红枣。</p>
午后，婉秋照例外出了一小段时间，顾银韵现在知道了，婉秋给皇帝卖命，为的就是换取探望晟夏的机会。</p>
她吃多了安神散，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儿。</p>
醒时凌然摸了进来，和她说了些外面的情况，给她带了点解闷的玩意儿。</p>
都不是什么能派上重要用场的东西，但顾银韵还是谢过了他的好意。</p>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依旧很快。</p>
她只是打了几个盹，手上的话本才刚翻过三四页，屋内灯火盛，外面已是黑漆漆的一片天。</p>
婉秋站在床边，一言不发地为她收整衣物。</p>
再然后，“顾钰”便来了。</p>
他阴冷的目光一寸寸地端量着她，半晌后面无表情地走近，俯身想要牵住她的手。</p>
顾银韵一抖，本能抵触他的触碰。</p>
于是她先一步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把胳膊往身后藏了藏：“是要去老宅吗？”她问。</p>
“那便走吧，兄长。我不会逃了。”</p>
“顾钰”微微挑眉，收回手臂：“你懂得听话了，这很好。放心，姜也和其他人，都会平安的。”</p>
他当是姜也的劝说起了效果，没有多疑。</p>
毕竟，他是皇帝。</p>
他想拥有的，皆可得到；他想操纵的，尽可掌握。顾钰足够大胆聪明，可惜还是太稚嫩，至于顾银韵……</p>
一个柔弱的女人罢了。</p>
他会物尽其用，榨干她的所有价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