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银韵，你还有什么可说的？”</p>
“我……”顾银韵打了个哭嗝，哑口无言，“我饿了。”她胡说乱说。</p>
季寰眼皮一跳，险然失笑。</p>
他真不知顾银韵是在骗谁，才刚吃过早点，灌了一肚子的茶，她不喊肚子胀，却要喊饿。</p>
……话虽如此，还是让人送了碟点心来。</p>
“吃。”他拈一个递至顾银韵唇边。</p>
顾银韵瞪了瞪点心又瞪了瞪季寰，尚未消化的茶水让她胃里胀的难受，而季寰嘲弄的目光让她面颊阵阵发烫。</p>
“吃就吃。”</p>
她接过点心，小口抿进嘴里。</p>
吃了几口，声音低低地控诉：“季寰，你欺负老实人。”</p>
“谁是老实人？”季寰问。</p>
“我是老实人。”她答。</p>
“所以老实人都喜欢在别人失忆的时候编一些蠢故事骗人，又在别人卧病在床的时候拍拍屁股不告而别？”季寰似笑非笑。</p>
“桐戈不是去了嘛。他一去，你就什么都好了，病好了，失忆也好了。”顾银韵撇着嘴答。</p>
“还好我跑得快。”这句说得飞快。</p>
季寰简直要被气笑。</p>
还好她跑得快……听听，这是人话吗？</p>
“给我一个逃跑的理由，顾银韵。”季寰沉着气，秋后算账，“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p>
“上一次，你是怎么和我保证的？”</p>
顾银韵呆滞。</p>
上次她从太子府逃跑，已经是很久之前了，许多细节她都记不太清……</p>
她有保证过什么吗？</p>
顾银韵垂下脑袋，老实巴交：“不记得了。”</p>
季寰无语凝噎，季寰无奈叹息。</p>
季寰想了想，决定自己替顾银韵发言：“你在害怕我，银韵。你怕我恢复记忆，怕我想起一切后，会伤害到你。”</p>
肉眼可见地，顾银韵一僵。</p>
泪珠还挂在脸上，她轻咬唇瓣，怔怔不语。</p>
见她这般反应，季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还记得昨夜顾银韵见到他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她居然哭求着他“不要杀她”。</p>
“你害怕我会杀你。”他斩钉截铁。</p>
“看着我的眼睛，银韵。”季寰不容置喙，“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杀你？”</p>
顾银韵僵硬了许久，才钝钝抬头。</p>
她看进季寰的眼睛，眸中蓄满委屈：“你问我为什么……”</p>
噩梦般的记忆不断闪回，即使是在山中宅苑那段无忧无虑的生活中，她也时常会因为在梦中看见季寰满是恨意与杀意的眼睛而陡然惊醒。</p>
而现在，他竟问她为什么会害怕。</p>
他满脸无辜，像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记起来，却唯独忘记了禅位礼那夜的事。</p>
可是，无论他忘没忘，他都要知道了。</p>
她要被逼迫着说出旧日不散的梦魇，她看着季寰，只感到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p>
“因为你当时杀人的眼睛看我。”</p>
她皱皱鼻子，这次忍住了没掉眼泪。</p>
“你想要砍掉我的脖子，就像砍掉谢瑶时那样。”她哽咽着，终究还是带上哭腔，“你讨厌死我了，你的眼睛就是这样告诉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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