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银韵这脑袋里一天天的，都想的是些什么东西？难道他表现得真有那么凶恶，才让她想象成一个凶残嗜杀的大恶人？</p>
“你就是要丢我去喂野狗！”顾银韵梗着脖子，争论，“是翊府告诉我的，翊府那么厉害，它说什么都是真的！”</p>
翊府，翊府……</p>
脑中有片亮光闪过，季寰倏然眯起眼睛，上前两步抓住顾银韵的手腕，一把将她擒至怀中。</p>
“翊府做了那么些坏事，你还信它？”</p>
他逼近她，几乎撞到她的鼻子：“你不信我，却去信一个不是人的玩意儿？”</p>
吐息喷灼在面颊上，顾银韵不自在地偏开脸：“倒、倒也不能这么说……”</p>
她喘不上气来，话也说不顺畅。</p>
“你当时的眼睛就是很吓人。”她委屈道，“你就是听进了顾隐的话，想要杀我。”</p>
季寰被她说得没法。</p>
顾银韵纠结的这一点，偏偏是他无力解释的，那时他胸痛吐血，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好不好看。</p>
一时没控制住，吓到了银韵也是可能的。</p>
但他从未想过要杀她……即便是有朝一日，他厌倦了这个世界，挥剑杀了自己，他也不会对银韵动手。</p>
应当，是银韵看走眼了，又或者……</p>
他俶尔回想起，那日银韵晕倒在她眼前时，她腕上的玉哨曾发出过明黄的光亮。</p>
而那光亮，恰恰是玉哨构筑幻象的象征。</p>
“……银韵，你被翊府骗了。”他道。</p>
“嗯？”</p>
“那个时候，你手腕上的玉哨亮了。”</p>
“哦。”</p>
“我从未想过对你动手。”</p>
“嘁。”</p>
顾银韵声音闷闷，没精打采。半晌后，她才忽然反应过来，理解了季寰话里的含义。</p>
什、什么啊，原来是“翊府”在骗她。</p>
原来季寰，真没想着要杀她。</p>
季寰……</p>
“季寰！”</p>
她抬头看他，眼眸明亮如皎月辉光，忧郁的小脸终于显出几分雀跃的色彩，动人极了。</p>
不经意间，柔软的唇瓣擦过下巴。</p>
她不以为意，季寰却是一愣，暗中肖想着顾银韵会不会踮起脚来亲他的嘴巴。</p>
可惜他肖想落空，顾银韵的笑没有维持太久，就渐渐黯淡下去。</p>
“我还是害怕，季寰。”</p>
就算季寰没有误会她，但她仍是顾钰的妹妹，仍有谋乱的罪名，而且……</p>
“你也知道，咳，我是说，想必你也查过。”她闷闷不乐地戳季寰的手指，“我的父母，是被皇帝害死的。”</p>
“我的兄长，是在复仇。”</p>
“我们两人，分属于翊府和皇室、顾家和谢家，我们站在天然的对立面……尽管如此，你也不会丢我去喂狗吗？”</p>
尽管有无理取闹的嫌疑，但她还是忍不住向季寰寻求更多的保证。</p>
她真的太害怕了。</p>
数月前，她自以为能够平稳度过的禅位礼，在“翊府”的介入下，还是按照原书的轨迹进行了下去。</p>
所以现在，就算季寰三令五申地说爱她，她也不敢相信自己能逃脱原书既定的结局。</p>
……哦，不对。</p>
季寰好像，也没有说过他爱她。</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