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就冒犯喊你大哥了，小弟敬你一杯，感谢大哥今天的盛宴。”陈德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p>
“客气了客气了，老弟啊，那既然你叫我一句大哥，我也给你说几句掏心子的话，你知道我为什么说是李、黄、白他们能平广西，没提上你啊。”</p>
范石生又把话题往这边扯，陈德良是真的纳闷了，酒桌上忌讳交浅言深，他们两个自然算不上是知交已久的好友，为何频频要说一些那么敏感的话题。</p>
陈德良只好继续装傻充愣：“范大哥说错了，总司令平定广西那就是包含我了嘛。”</p>
“老弟就不要装傻了，你的士兵我观察过，要比桂军其他部队精锐得多，这都是你自己练的兵，你也有能练好兵的部下。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特别，你的气质决定了你不会久居人下的。”</p>
范石生说得轻巧，陈德良却听得胆战心惊，这话给有心人听见，那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这不会是个局吧，李中仁和这个假装说醉话的人故意来试探自己的忠心？</p>
可陈德良此时真的没有太多别的想法，他只想先将唐继尧的滇军赶出广西，自己借此将部队磨练成军，再以此为种子，慢慢发展壮大。</p>
范石生挥挥手，席上负责端酒菜的侍卫纷纷退出房间，又看了一眼埋头苦吃的巫雨。</p>
“巫雨，太晚了，你先回去给张武山说我明天再处理四营的抚恤金的事宜。”陈德良找了个借口把巫雨支回去。</p>
“老弟你放心，今天说的话，只有你和我知道，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的。”</p>
“范大哥是有话要和我说？”陈德良心中隐隐猜到了范石生想要说什么了。</p>
“自古两广是一家，可这一家家产的差距有点大，广东家财万贯、繁荣兴盛，是不折不扣的膏腴之地。广西多山，资源匮乏，穷陬僻壤。久待广西会消磨你的意志，这里你能发挥的空间太小了，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到广东发展。”</p>
果然，范石生是起了惜才之心，想收人才为己用。</p>
“范大哥，我是总司令的部下，怎么能擅自去广东呢？”</p>
“老弟，广东真是个好地方，繁荣兴旺，只要手里有枪就轻易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你说跟着李中仁，他又真的希望你在他手下吗，你又能一直在他手下吗？”</p>
陈德良自然是相信范石生的话，毕竟他亲眼目睹过广州的发达。至于他提出的问题，陈德良避而不答。</p>
“我手底都是一些大烟成瘾的羸弱无力的老爷兵，只能唬唬商人百姓，真打起仗来稀巴烂。想要重回云南，我缺的是你这样的虎贲之士，有你的协助，那我打败唐军也不是做梦了。”</p>
范石生突然把手伸进怀里，大概真的有些醉意了，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掏出两张纸来。神情恍惚、坐立不稳、东倒西歪，醉意熏熏地说：“只要你答应了，这都是你的。”</p>
说罢把那两张纸摆在桌子上，一张是滇军第二军混成旅旅长的委任状，没有署名。另一张是花旗银行的支票，价值五十万大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