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的人,见到了我,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好像,我很可怕。
我自己倒是觉不出来。
"南马河先生……"江良立刻大声说道"你们的幺弟生死未卜--可千万不能放过李北斗!"
江良说这话的时候,后槽牙咬的也是死紧。
江良自然也恨我,要不是我,他最珍爱的儿子江景也不会倒霉。
但他很能隐忍,今天,终于是抓住机会了。
那六个南马河的先生刚沉浸在幺弟出事儿的悲痛之中,一听这话。顿时全抬起了头来"他活不了了!"
一瞬间,他们改变了方位,扬起了手。
他们的手心,都有极为厚重的茧子,为了练习这个飞星入南斗的阵,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那六道猎仙索猛然收紧--他们果然心灵相通,六个力量来的均衡,根本就没有挣脱的余地。
那几个人,咬牙切齿"现在,就给幺弟报仇!"
"吱"的一声,绳子绷的笔直,他们想把我的骨头勒断。
周围一片叫好的声音"不愧是南马河先生!"
"这一下,阴阳行里,都得传遍了他们的大名,抓住了大妖邪。流芳百世!"
这六个人死人还在为幺弟哀恸,但好话人人爱听,这下子,脸上有了痛快,有了得色。
那力道更大了。
可多大的努力,有什么用?
选择,比努力重要。
我一笑,他们的练习,都是以七个人为基础,可现在不行了。幺弟倒下,那就是一个大漏洞。
身上那种妖邪的力量猛然炸出,转挑最薄弱的地方,这一瞬间,六道绳索,全部被扬了起来。
他们的表情僵住了。
"咣"的一声,那六个人,结结实实,全被甩在了墙上。
到处都是血。
这个味道很甜。
剩下的人,悚然一动。
我却抓住了这七条缠在了腰上的绳子。
这东西真不错。
但是材料太珍贵了,所以存世量极其稀少。
现在,到我手里了。
江良屏住了呼吸--他没想到,我连这猎仙索都困不住。
江天厉声说道"在座的--现如今,这个大妖邪已经迷了人性了,是群策群力,还是束手就擒,你们自己选。"
那些先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哪个人没有父母孩儿,谁愿意死?
江天接着说道"干这一行的,谁不是一腔孤傲的硬骨头?束手就擒这种死法。除了给祖宗蒙羞,也留不下什么,还不如拼个头破血流。"
说着,自己强撑着冲着抬起了手"怎么都是个死--站着总比躺着强。"
我算是知道江辰那种操纵人心的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这是祖传的。
果然,这一声煽动,把那些先生们的畏惧全部烧灭,热血被引的沸腾了起来--是啊,怎么都是死,为什么不体面些?
虫真人炸坏的窗户后,大门外头,甚至残损的天花板,到处都是破风声。
身后一阵嘶哑的笑声"好个一腔孤傲……年代变了,很多祖宗的规矩,都不守了,无可奈何,可悲可叹……"
江老爷子。
他还能笑,但也只有苦笑。
是啊,要是照着以前的规矩,一来,行内人绝不以多欺少,二来,剿灭妖邪的时候,一定要查清楚前因后果,杜绝杀了无辜。
生杀予夺。必须谨慎。
可那些规矩,现在都没人讲了,他们眼里,要么是名利,要么是仇恨。
越过那些人。我看到了江夫人的背影。
她早就找好了一块安静的地方,焦急的守护着鬼医给江辰移植那块真龙骨。
她不住的围着江辰踱步,要么弯下腰护着江辰,要么催问鬼医怎么还没弄好,我这边发生的事情。全不关心。
不,偶尔也看我一眼--可那个眼神,嫌恶又不耐烦,似乎只嫌我死的晚。
挡了她儿子的路。
可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她不是我该放在心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