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宝儿,宝儿,别怕,娘亲在这,不要——”</p>
梦境里的最后一幕,柳氏看着两个恶仆遵照主子的命令,将被折磨得没了气息的女儿从悬崖边扔了下去,自己刚跟着跳了下去便从梦中惊醒。</p>
在门口守夜的晚香听到房内的动静,马上冲进来,瞧着柳氏冒了一身虚汗、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小姐这是梦魇了?”</p>
看着眼前活生生的晚香,柳氏惊喜交加,“晚香,你、你怎么在这儿?现在是什么时候?”</p>
晚香耐心道:“夫人睡糊涂了,今天是奴婢守夜的日子,当然是在这里守着。”</p>
“对了,宝儿呢,宝儿在哪?她怎么样了?”</p>
“小姐不用担心,姑娘在旁边院子好生歇息呢。”</p>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不然我这心慌得厉害。”说完,连鞋子都顾不上穿,直奔扶桑的院子。</p>
晚香从柜子里掏出一件披风,拎着鞋在后面追着:“小姐,晚上天寒露重,您当心着凉。”</p>
扶桑正睡着,意识中察觉有人进自己的院子,猛然睁眼,摸着枕头下自己调配的迷幻药,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扶桑又躺了回去。</p>
只见柳氏哐得推开门,急匆匆跑到扶桑的床边,激动颤抖着抚摸着女儿的面颊,整个身体以拥抱点姿势覆上去。</p>
扶桑缓缓睁开眼,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道:“娘亲,您怎么在这儿?穿得这样少,快躺进来。”</p>
看着活生生的女儿,柳氏解释道:“哦,没事,娘只是、只是瞧夜里越来越冷了,怕你一个人睡觉蹬被子。”</p>
扶桑敏锐察觉到柳氏情绪不太对,看了眼空间里消失不见的织梦液,心下了然。</p>
柳氏刚到没一会儿,见房门敞着,晚香直接进了屋放下柳氏的鞋子,“小姐还说姑娘呢,鞋没穿就这么来了姑娘的屋子。”</p>
柳氏生硬地解释道:“娘只是梦魇了,出来的急了些,不打紧的。”</p>
扶桑给柳氏掖着被子,说道:“晚香姐姐,夜间冷,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娘亲今晚就在我这处歇下了。”</p>
待晚香走后,扶桑帮柳氏盖好被子,“娘亲,赶紧歇息吧,有什么明个儿一早再议。”</p>
一想到刚才的梦境,柳氏仍心有余悸,睡觉的时候将扶桑紧紧抱在怀里,呈一种保护又依偎的姿态。</p>
第二天朝食过后,柳氏屏退左右,命晚香守在外面,和扶桑说了许久的话。</p>
原本是阴云密布的天空,再次推开房门,晌午的阳光驱散乌云落在母女俩的身上,温暖、明亮、耀眼。</p>
*??*??*??*??</p>
晌午过后,凌方序听闻柳氏不知为何发了好大一通火。他从外面回来连自己屋子都未回,直奔柳氏的院子。</p>
“嫂嫂,宝姐儿的年纪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性子难免有跳脱的时候,您不必大动肝火,伤了身子就不好了。”</p>
柳氏抿了一口茶,看着眼前悖逆人伦、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和恶心,似笑非笑道:“小叔消息灵通,晌午发生的事,这么快就知晓了。”</p>
凌方序起身行礼,解释道:“嫂嫂别误会,序并没有让人监视您。只是见嫂嫂近来忧思,一人抚育孩子甚是不易,怕哪个不长眼的怠慢您,故而多多照看几分。”</p>
柳氏心中冷笑,面上却温柔有礼:“府中之人对我一向有礼敬重,这其中若没有小叔的叮嘱敲打,我同宝姐儿也不会如此轻松,这一切还要感念小叔对我们母女的维护之心。”</p>
凌方序激动道:“嫂嫂哪里的话!大哥不在了,照顾您和宝姐儿是我这个做弟弟应该的,您安心在府中便是。</p>
若哪个不懂事的闹到您跟前,您只管同我讲,我绝不轻饶。”</p>
柳氏不想和他继续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许多天不见弟妹了,不知她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p>
由于外面的传言加上差点被凌方序休弃回家,胡氏一直没再柳氏这处露过面。</p>
一提到胡氏,凌方序便一脸不耐:</p>
“她能忙什么,既不通诗书礼仪,又不懂经商之道,膝盖下无子女,家中杂事又有管家帮扶。</p>
她左不过是胭脂水粉、金银首饰衣服,要么就是去梨园听戏,打发时光罢了。</p>
今个一早上,她娘家派人递了帖子,说是岳母头疼又犯了,让她回家瞧一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