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命挣扎,那腥味离她渐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没有人救她,双脚已经触上的冰凉与刺痛怎么都躲不开...</p>
“皇兄...皇兄!元冲哥哥!”</p>
她骤的嘶喊出声,可要喊什么,她此时想不大明白,恐惧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凭本能吐出那个以往当作是性命一样紧要的词句,直至声嘶力竭。</p>
再坚强的傲骨,到了此时,也压不住酷刑带来的疼痛与恐怖。</p>
“元冲哥哥,皇兄...”</p>
她屈服了,也没了力气,只一遍遍凄不成声的喃喃着当今皇帝的名字,自然,不会有人回答她,更没有人理会她。</p>
赵元冲,你在哪里?</p>
赵元冲,我不报仇了,我不寻死了,我知道你是在意我的,你救我出去好不好,给我个痛快一刀杀了我好不好,求求你了,陛下...</p>
元冲哥哥,元冲哥哥,皇兄...</p>
她的念想和呢喃混乱零碎语无伦次,绝望一点点笼罩着,蛇虫缓缓攀上她双腿,啃食鼠尸,又似乎嗅到更甜美的味道,于是狠狠咬下,尖牙穿破细滑白嫩的皮肉,留下微小却痛不欲生的伤口。</p>
很快,行刑的侍卫将她提拎出来,丢在池边任蛇虫褪去。</p>
不过片刻之间的刑罚,却仿佛折磨了她很久很久,她双目无神的倒在地上,恍惚的看着门口走进一个身穿八品内官服的太监,似是先前汪粤身边之人。</p>
这人凑到张轸身边一通低语,后又匆匆离去。</p>
她全身剧痛,神志模糊,痉挛抽动的双手只抱紧自己双臂缩进角落不住发抖,迷蒙的眼前只听到张轸粗野的大笑声。</p>
“哈哈哈...世上还有这种疯傻之人,喂,小爵爷,你身边那个小丫头竟然跑到北宫门去阻拦圣驾,已被守卫乱棍打死了,哈哈,当真是一对儿不识时务的主仆!”</p>
怜音...死了?</p>
怜音居然也死了...</p>
那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怜音,那个跟她入掖庭吃苦受累的怜音,那个为她不顾性命的怜音,那个情分已经胜过至亲至友的怜音...居然...也死了...</p>
你既知道他不会再管我,何苦再拦他的车驾,何苦再去求他...岂非又是我害死了你?</p>
自从入了掖庭,直到今日情况,她心中的难过与悲伤一刻都没有停歇过,然而此刻...心霎时像是干涸了的枯井,竟除了恐惧与空洞,再也酝不出任何的东西。</p>
突然,念如死灰,心如静水。</p>
眼前还是污秽恐怖的蛇虫鼠蚁,紧抱着双臂颤抖的手指被人一根根掰开,肩头破败的衣物被渐渐拉下,她惊惧的睁大眼睛,却是再也发不出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