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露慌张，连连摆手，嘴里却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p>
他干瘦发黄的皮肤，脸上坑坑洼洼，下巴还挂着凌乱的胡子碴，俨然一副刚进城的农民工模样。</p>
“你刚刚是不是趁着人多，偷偷摸我屁股！别以为我会忍气吞声，大家伙都看着呢！”</p>
女人愈加激进，她的嗓门高调，引来前后两节车厢的乘客关注。</p>
男人更加慌了，他张皇不已，越说越着急，越着急越说不出口。</p>
“妹子，你别乱讲……我那是……我在这里，你站那里……”</p>
众人投来的冰冷目光令他无比慌张，仿佛自己突然成了受审的罪人。</p>
某个眼尖的大哥看了，说道：“摸了你就认吧，这么大人了怂什么？”</p>
农民工也急了：“你怎么这么……说？我……”</p>
大冬见情势不太对，挪了挪脚步，跟闹事的两人保持距离。</p>
洛南发现大部分人都默默选择了拉开距离，以免影响自己的出行计划。</p>
“洛老师，过来这边，别和他们挨得太近！”大冬小声提醒道。</p>
洛南没有听从大冬的建议，反而默默地向争吵中的人靠近了一点。</p>
“我们去找警察！让警察来判这事！”女人接着叫嚣道。</p>
听到警察两个字，给这位农民工吓得够呛，他哆嗦着嘴唇说：“我没犯事啊……别找警察呀！”</p>
旁边的大哥听了，冷哼道：“你如果什么都没做，找警察你心虚什么？心里有鬼才会害怕吧！”</p>
另外一节车厢，专程来本市旅游的乘客特意挤进来，对着农民工连拍数张照片，似乎是找到了比景点更有趣的东西。</p>
她们拍照的时候没有关闭闪光灯，突然的闪光把农民工吓了一跳，他更加着急，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p>
“别拍照！别……拍照！”</p>
此时地铁靠站停下，女人拽着农民工的衣袖往外扯：“走！说什么都没用！直接去找警察！”</p>
农民工死活不从，拒绝从地铁出去：“我不去！我要工作的……今天还要上泥瓦……”</p>
地铁站台上的执法员闻声跑来，叫停了地铁，跑上前询问事情经过。</p>
“他性骚扰我！我要报警！”女人拽着农民工的领子大声道。</p>
农民工和女人僵持了好几分钟，地铁上的其他乘客反而最先忍不住了。</p>
“下去啊！别耽误别人上班！”</p>
“走啊！”</p>
“上班都要迟到了！”</p>
地铁里顿时如地狱般满载怨念，如同目光是柄利剑，他们已经在农民工的后背上戳出了无数血洞。</p>
他们不在乎农民工的清白，他们只在乎自己会不会上班迟到。</p>
最初的正义大哥又站出来了，这回他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p>
不少站在附近的人跟正义大哥一起，架起农民工往外抬。</p>
清白不清白的，无所谓，先丢出地铁再说。</p>
洛南悄无声息地混在其中，他摸了摸农民工死抓着车门的手臂。</p>
在混乱之中，他又碰到了女人的肩膀。</p>
借由着心灵的通道，这出地铁闹剧已经在他心中有了一个确切的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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