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横店临时救助站。</p>
“嘶——”</p>
蘸着碘伏的棉签触碰到脸上的伤口,洛南立马吸了一口冷气。</p>
“别躲,伤口还没消毒完呢。”</p>
医护人员双手捧住洛南的脸,防止他乱动,继续往他的右脸上涂抹带有浓重味道的黄色药液。</p>
黄世柏翘着腿,坐在对面的靠椅上,用一副略带无奈的眼神看向洛南。</p>
“刚才玻璃插脸上不见你喊疼,怎么这会上药就知道痛了?”</p>
洛南晃着头:“这不一样,这是……嘶——”</p>
医护人员不耐烦地再次扭正洛南的脸:“说了别乱动,差点涂到嘴里去。”</p>
洛南回想了一下,他当时确实不觉得疼。</p>
直到他从工作人员面露惧色的不断比划中,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p>
单单是玻璃插在脸上而已,算不上致命伤,原则上说「疼痛减半」并没有启动,它是在自己遭受致命伤害时才会将所受疼痛减少一半。</p>
唯一的解释是,由于他死了太多次,对疼痛有了一定的耐受度。</p>
尤其是负责止痛的肾上腺素,在他的血管里算是常客了,有时候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那玩意已经如决堤的潮水在他体内蔓延开来。</p>
直到肾上腺素退潮,医护人员一根小巧的棉签都足以破他的防。</p>
“痛!”</p>
医护人员最后拿棉签一点他的伤口,然后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中药敷贴。</p>
黄世柏换了一条腿翘起,抱着胳膊为洛南感到不值说:“你说你,拍个戏而已,至于弄到这个地步吗?”</p>
“我只是不想让观众失望而已,就算到了国际大片里,咱们也是能有精彩表现的!哟!”</p>
医护人员把敷贴摁在洛南脸上,再用透明胶带在四周粘好。</p>
“里面有中药,先敷一个晚上,明天看情况摘了拍戏,拍完立马过来换药。”医护人员吩咐道。</p>
她给出的建议与其他诊所医院不同,在横店,演员只要受伤不是很严重,仍旧要以完成拍摄任务为重点。</p>
在临时救助站有另外两个人,一人正把打着石膏的臃肿脚跟塞进鞋子里,然后用裤腿遮掩,一瘸一拐地回到剧组里。</p>
另一人正打着点滴,脑袋歪在一边陷入昏睡状态,可能是在中暑后被抬进来的。</p>
一般会来临时救助站的都是群演,明星身价高贵,受伤了直接送医院,全剧组都只能干等着,他恢复了才能回来开工。</p>
黄世柏看着洛南直摇头:“你可算是白费心了,你都不知道那帮观众有多没心没肺,他们纯粹是来看热闹的,才不在乎你演得好不好。”</p>
洛南忍着疼说:“我进表演系的时候,教表演的老师曾跟我们说过一句话:不要质疑群众的审美,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p>
“你们老师估计是逗你们玩的呢。”</p>
黄世柏显然对学习不感冒,对于老师的谆谆教诲更是提不起半点兴趣。</p>
医护人员走后,洛南摸了摸脸上的伤口。</p>
他的适应能力确实超群,刚才还叫疼不已,现在摸上去已经没多少感觉了。</p>
黄世柏等医护人员走后,往前挪了一个位置,靠在离洛南更近的位置上。</p>
“不过你老师说的可能在理,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对电影感兴趣吗?”</p>
“不知道。”</p>
“前段时间,差不多在你让我找剧组的半个月之后,我去电影院看了一部电影,讲的啥我已经记不住了,唯独里面有一个镜头让我印象深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