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那个群演，你搞什么？！”</p>
王导怒喝一声，几乎是当众发出咆哮。</p>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突然「死而复生」的尸体，不知道他抽什么疯，地上趴得好好的，突然弹起来四下蹦跶。</p>
王导气得一摔导筒，挽起袖子正要上去，被刘制片一把拦了下来。</p>
“别气别气。”</p>
“我这一段都快拍完了，已经到了尾声，他这么一搞我全都要重来，你叫我怎么不气？”</p>
导演的愤怒是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他们纷纷缩着脖子，仿佛挨骂的是自己。</p>
王导怒视阿七，手指向他：“我已经忍过你一次了，能不能演？不能演滚！”</p>
阿七也很憋屈，索性把一切错误都推向了洛南身上：“是他！是他在捣乱！”</p>
王导一听还有人故意捣乱，立马快走两步到沙袋旁，居高临下地俯视洛南：“你搞什么了？”</p>
洛南非常无辜地摊手：“我什么都没做啊。”</p>
“没做？没做人家会……”王导瞄了一眼受到惊吓的阿七，“会被吓成这样子吗？你是不是偷偷打他了？”</p>
洛南举起手指：“天地良心，我是按照要求演的。”</p>
刘制片赶紧在王导耳语一声：“西瓜！西瓜！”</p>
两个字如同约定俗成的暗号般，王导像是被点醒了一般，瞄了一眼监视器旁还剩半颗的西瓜，语气变得缓和起来。</p>
这时候执行导演也跑过来，说：“他说的没错，本来他是倒在这里的，那个人抢了他的位置。”</p>
他说这话的时候，指着战战兢兢的阿七。</p>
这家伙不知受到什么刺激，吓得全身缩在一起，不敢和任何人对视。</p>
王导把矛头重新对准他：“是你自己跑错位置了，还怪别人？”</p>
“不是，不怪我！是他，他在我的耳边讲鬼故事！”</p>
不光是王导，连劝架的刘制片听了都想笑。</p>
讲鬼故事？这叫什么理由？</p>
他待横店这么久，第一次听说有这回事。</p>
阿七见他们不信，急冲冲地来到洛南跟前：“你快说！把你刚才跟我讲的给他们也讲一遍！”</p>
洛南严肃认真地冲他摆一摆手：“别胡说，我演的是尸体，尸体讲不了故事。”</p>
噗哧。</p>
执行导演率先笑了出来。</p>
别说，这群演还挺幽默。</p>
阿七急了，他此时被几十双目光盯着，那些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入他的后背，每个人都在审视他的举动。</p>
他们的眼神里已经写明了内心的想法。</p>
他们在看一场猴戏，或者一个癔症病人发作。</p>
阿七大声辩驳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他还扮鬼来吓我！”</p>
他说得言之凿凿，王导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他说的是真的？”</p>
监视器里，王导只见他们四个躺在一起，镜头没拍到洛南的正脸，确实不清楚他做了什么小动作。</p>
洛南只好说：“可能是我演尸体太过投入，不小心吓到他了，我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p>
“什么我胆子小，我……”</p>
阿七正要发作，被刘制片拉到了一边。</p>
王导忽然对洛南来了兴趣：“你说你演尸体很投入？你演得很好，好到把其他人都吓住了？”</p>
“差不多吧。”</p>
“好，很狂！”王导用手拨开两边的人群，“让一让！都让一让！我们给点空间让这位小兄弟发挥一下，让他演一次死人看下。”</p>
王导坐回监视器前，对洛南说：“请开始你的表演。”</p>
刘制片刚把阿七拖走，回头发现王导要对洛南发难，急得他快步走到王导边上：“西瓜！西瓜！”</p>
“别特么西瓜了，”王导不耐烦地打断他，“吃个西瓜我连导演都算不上了？我还没有这么堕落，让他演！我倒要看看他能演到什么地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