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眼前看见的一幕比作是饼干盒。</p>
那这副饼干盒被均匀地划分出一排排一列列的小空间，每个小空间方方正正，大小相同，紧密相连。</p>
只不过小空间里摆放着的不是饼干，而是一个个人……</p>
或者说，一具具尸体。</p>
洛南特意检查过一遍，不会有错的。</p>
凹槽里躺着的全都是死尸。</p>
有的已经死亡五天以上，尸僵已经缓解，有的刚从水里捞上来，口鼻里还能见到水草残留。</p>
还有的时间较为长久，湿答答的外体表面覆上了一层淡黄色的蜡状物质。</p>
水下尸体的腐烂速度是地面上的一半，这具尸体恐怕有一年以上的历史了。</p>
拥有溺死死法的洛南，对于鉴别这类尸体算是有独到经验的。</p>
“这些尸体是哪来的？”</p>
洛南想不明白，他围着凹槽的外沿走了一圈，视线扫过每一具不再呼吸的「饼干」。</p>
“没有明显共同点，无论是性别、体型、特征都近乎随机。”</p>
尸体统一摆放在凹槽里，通过冰块和冷气保持低温，这房间是个冷库。</p>
洛南忽然发现自己是一个异类。</p>
倒不是说他是唯一能站起来欣赏他人的家伙，而是说他是被作为活人丢进来的，此时却和死人摆在了一起。</p>
褐夹克让他扮演的是一个昏迷的流浪汉，这一点也得到了庆哥的确认。</p>
再联想到之前听见的「死鱼」、「活鱼」，洛南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p>
「鱼」指的是人。</p>
「死鱼」代表死人。</p>
「活鱼」代表活人。</p>
“死鱼活鱼分别代表一种交易方式，也就是说死人和活人有对应的交易手段？”</p>
冷风从角落吹来，洛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p>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p>
好险，摄像头和电池板都在。</p>
幸运的是，他没有把这些东西藏在衣服口袋里，不然早就被人扒走了。</p>
他启动摄像头，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把所有能看见的都通过镜头记录下来。</p>
哒哒哒。</p>
门外传来脚步声。</p>
洛南顿了一会儿，脚步声正朝着自己走来，声音越来越清楚。</p>
情急之下，洛南赶紧回到自己的凹槽。</p>
在跳入凹槽之前，他的手按住凹槽的边缘，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p>
他从远离大门的凹槽中，搬来一具和自己差不多的男性尸体，塞进自己躺的凹槽中，然后摘下自己的人皮面具给他戴上。</p>
随后自己趴在地上，藏在冷库的墙后。</p>
大门打开，冷气顺着开启的门缝跑出，发出细微的呼声。</p>
巡逻的工作人员走进屋内，本来只是粗略地扫上一眼便离开，但他突然停在了门口。</p>
“怎么会有水渍？”</p>
巡逻员纳闷不已，他蹲下身仔细检查，发现水渍中间是一个人的脚印！</p>
“有……有东西跑出来了？”</p>
他没有说尸体，因为他的理智告诉他，尸体不会站起来绕着冷库闲逛。</p>
他沿着脚印继续寻找。</p>
“我记得今天进来一条活鱼，可能是他的药效到了，想要偷溜出来。”</p>
巡逻员手里没有武器，只有一台对讲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