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解释道：“我听说珠峰代表了「死亡」两个字，我攀登珠峰，不为别的，只想去看看死亡尽头有什么。”</p>
气象专员摇着脑袋：“读书读傻了吧？说话都文绉绉的。”</p>
江元定定地望着洛南，不知在想什么。</p>
登山向导也不说话了，专心迈动步伐。</p>
他们正在穿越5300米的东绒布冰川，黄褐色的岩壁之上，整齐地排列着冰蓝色的冰晶，形状像极了巍峨雪山的缩小版。</p>
岩壁与冰川有明显的分界线，两者的颜色拼贴在一起，总有一种违和感，像是有人给巧克力上浇了一层奶油冰激凌。</p>
穿过覆有薄雪的石子路，登山靴踩进厚厚的积雪里，小队的行进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不过仍算得心应手。</p>
再来到北坳关口时，江元的心态也产生了些许变化。</p>
他小心翼翼地穿进冰胡同里，在落差最低的位置打好钢锥，等登山向导架好云梯，一点点爬了上去。</p>
通过北坳，抵达7007米的北坳顶端，从这一道关口开始，珠峰的考验才真正开始。</p>
第一次和第二次适应性行军，淘汰了将近一半以上的登山队员，其中有不少是从藏区当地挑来的龙套演员，他们体质特殊，短短训练几天就能轻松抵达北坳。</p>
然而再往上爬，暴风雪也变得强烈起来，7400米到7500米之间，是登顶珠峰的第二道难关——大风口。</p>
因为风的「狭管效应」，风速常年在8到9级不等，最大可达12级。</p>
所谓狭管效应，指的是风从开阔地带挤入狭窄空间时，气流被收紧从而导致风速加快。</p>
而8级风速已经接近20米每秒了，寒风直面扑来，连呼吸都要夺走。</p>
洛南把脑袋埋在衣领之间，借机喘了两口气，再一抬头，登山向导已经试图通过大风口了。</p>
据说当年的登山队员，在通过大风口时，冻伤的耳朵、鼻子、手指脚趾数不胜数。</p>
糟糕的事情如今再次重演。</p>
扮演气象专员的演员产生了强烈的高山反应，并且伴随着急性胆囊炎，吃了药之后仍然呕吐不止，吐出来的都是绿色的胆汁。</p>
一回头，后面的小组都看不到了。</p>
此时，他们是位置最高的小组。</p>
洛南提出下撤，由他背着气象专员，全员回到大本营。</p>
巧合的是，由于气象专员的退出，宋仑等到了自己上场的机会。</p>
他从营地运输队员变成了登山突击队员，同时兼任摄影记者。</p>
“洛前辈，我终于做到了！”宋仑喜滋滋地向洛南邀功。</p>
“祝贺你。”洛南为他感到高兴。</p>
气象专员以及其他一批身体不适的演员被送往山下医院，大本营的帐篷渐渐空了出来。</p>
吹动经幡的风也略显寂寥。</p>
此情此景，竟和当年的历史不谋而合。</p>
由于本月底的登山窗口期已过，第四次行军暂被搁置。</p>
导演通知下来，下一个窗口期在五月初。</p>
这也意味着，五月初期，他们即将踏上最后一次登山之旅，也是登顶之路。</p>
所有人好整以暇，等待着命运的那一声呼唤。</p>
五月初，呼唤如期而至。</p>
“ACTION！”</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