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屈夫子是残魂之体，喜怒无常，没想到刚刚说话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p>
苏东山也不由皱眉、</p>
自山河壶中“倒出来”的不单单是浩然气，还充斥着浓郁的水气！</p>
如天地间元气，谁都可以修炼，各家修士从中吸取到的“气”却不一样。</p>
即便是浩然气，实际也有各自“特性”。</p>
一些修特定本命字或特定法术的儒修，浩然气便不是至正至阳、中正不偏。</p>
这也是为什么苏东山以文圣的观点提出“浩然气先至正，而后至阳至刚”。</p>
苏东山因为修多个本命字的缘故，修浩然气追求只能是“纯正”。</p>
用“东”字时，浩然气有浓郁的木属气息，生机勃勃。</p>
用“酒”字时，浩然气有浓郁的水道气息。</p>
用“君”字时，才是至正、至刚、至阳……</p>
屈夫子，修的是“水”字，成江水正神后更是跟水结下了不解之缘，浩然气天然具备“水”之气息。</p>
苏东山如果强吞，就会如同血型不同，发生排斥。</p>
想要顺利吸收，最直接的方法是他将水属性的浩然气“净化”成纯正的浩然气</p>
可这么做跟他从天地元气中吸取浩然气的步骤相同，都需要一个去芜存菁的过程。</p>
偏偏他想要省去的就是这个过程，以此为自己炼化经脉中的水族提供时间。</p>
另外一法，就是他得将自己的浩然气也转化为水之属性。</p>
如此自己从此专修水法。</p>
可自己五个本命字就要废掉几个，断无可能，</p>
而最快的方法就是……</p>
周围波涛汹涌的场景尽数消失。</p>
唯有小船飘在一处平如镜面的水面之上。</p>
船下有水，耳畔有风，头顶一轮圆月。</p>
船上唯有两人。</p>
苏东山。</p>
屈夫子。</p>
各占船头船尾。</p>
柳南舟不知所踪，</p>
孤舟圆月，夫子儒生。</p>
风、水、月。</p>
宛如定格，一动不动。</p>
别无他物的“水”字小天地！</p>
苏东山心神一凛。</p>
这是要……</p>
他看向屈夫子。</p>
屈夫子已经不再是一身渔夫装束，而是浑身笼罩在青黑色的水汽之中。</p>
就连眼神也扁的冷漠。</p>
他平静看向苏东山，问了一句——“何为水？”</p>
苏东山心如明镜。</p>
这是屈夫子要他就“水”作答，与他之前回答王业、叶继微的考校一样。</p>
为了方便他回答，屈夫子甚至直接祭出至纯的“水”字小天地，只为让他更直观理解“水”之至理，让他最快修出“水”字。</p>
唯有如此，他才能让他在不损害其他本命字的前提，加快炼化体内那些水族！</p>
只是如邓鸣先前所言，苏东山已经修出的“酒”字本就是“水”的子字，再想逆流而上，追本溯源修出“水”字，难上加难！</p>
但无论如何，他都得一试。</p>
如他先前在亚圣面前说的一场客气话、套话。</p>
“愿为世人、儒家，尽力一试。”</p>
原因也很简单。</p>
因为此时的屈夫子明显是在“让道”，对后辈无私之至。</p>
他说的场面话，放在屈夫子这里却是实打实的夙愿、夙志。</p>
前人无私至此……</p>
苏东山沉吟片刻后，躬身一礼，“学生愿意一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