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时烈夏的朋友找到他，与他并辔去到小溪对面。</p>
我和卓玛继续洗着衣服，可我的视线不住往烈夏身上瞟，烈夏也是同样，拿出乌尔朵驱赶牛群的同时，眼尾还在瞄向我。</p>
果不其然，乌尔朵打偏了……</p>
牦牛群四散跑开，在蓝天白云和翠绿的草地间撒野奔腾，画面倒也有别样恣意的风景。</p>
烈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和卓玛则笑得直不起腰来。</p>
太阳西落，几个抱着同款洗衣桶的藏族妇女从上游走过来，看到我和卓玛面前还有那么多未洗的衣物时，都笑出了声：“曲让、卓玛，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和烈夏玩闹了？再不回去晚上又要被管事打了！”</p>
“很快就好！”</p>
我说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p>
其中一个女人掩唇笑道：“你们两姐妹可是我们藏北出了名的美人，我看啊，这洗衣服的活儿以后也轮不到你们了，再熬一熬，等泽白家的小少爷长大了，把你们娶了去，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p>
我洗衣的手微顿，卓玛脸上也露出愤怒不堪的表情。</p>
偏偏那几个女人还不自知，在夕阳余晖下谈笑着走开了。</p>
她们走后，卓玛把桶里剩下的脏衣服倒出来，用脚拼命地踩，让每件衣服上都留下她靴地脏兮兮的印记才肯罢休。</p>
我擦干了手，轻轻拍了拍卓玛的肩膀，示以安慰。</p>
卓玛那双好看的杏眸中满是恨意与怒火，双手不停比划到。</p>
“阿姐，我好恨，为什么我们生下来就是奴隶，从小就要给泽白贵族当牛做马！长大了还要给他们洗衣做饭，一天活儿干不完就要被打。这样也罢了，可为什么我们连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连婚姻都要由他们做主！”</p>
我被她说的也心酸起来，把她搂在自己怀中，无力感慨这半点不由人的命运，语气坚定说道：“卓玛你放心，阿姐一定会让你和烈夏在一起的！”</p>
卓玛也不知有没有信我的话，靠在我肩膀上难过地哭了起来。</p>
冰川亘古不化，雪山巍峨冷冽，幕天席地间，只有两姐妹相依偎的身影，是最后温暖的防线。</p>
夜幕垂危，我才带着卓玛回到泽白家里，管事早已等在门口，我把洗衣桶放到一旁空地上，低头对管事说：“请打我吧，不要打我妹妹。”</p>
然而这次，管事并没有责罚我们，而是拉着我的手满脸笑意道：“曲让，你让卓玛先回去，有件好事要告诉你！”</p>
我心里蓦地一震，该不会是被那几个女人说着了吧？</p>
那什么泽白少爷不会真的要把曲让和卓玛娶来当小老婆吧？</p>
我内心满是惶恐和犹疑，但面上仍不露声色的给卓玛递了个眼神，让她先回去。</p>
卓玛先是拉着我的手不肯走，直到我对她坚定一笑，她才一步三回头地走掉。</p>
“这回可以说了吧，什么事情？”我问道。</p>
管事窃笑着说：“曲让卓玛，这可是天赐的福气啊！泽白老爷后天要过六十岁诞辰，让寺庙里的喇嘛来做法事，泽白老爷相中了你妹妹卓玛，想让她献祭做一面人皮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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