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指着自己，不解的问道。</p>
我又没有什么大功德，怎配给人超度亡灵呢！</p>
再说，这上面都是些梵文，我也看不懂啊！</p>
班尼格活佛淡淡一笑，安慰道：“你命里和他们有缘，由你来诵经最好，我念一句，你跟着我一起念。”</p>
我只好点头同意。</p>
起初，班尼格念得十分缓慢，我觉得即便是复述也非常吃力，渐渐地，这些梵音就像刻在我的脑海中一样，班尼格念起上句，我自动接上了下句。</p>
我似乎感觉到这是《天上清籙》中的一段，是之前我看不懂的那些文字，它早已存在于心里，我却全然不知如何使用。</p>
原来，它是渡魂经，引领亡者走向轮回。</p>
班尼格活佛见我能流畅的读出经文，便不再开口。</p>
卓玛将阿姐鼓架起，拿着两条腿骨鼓槌，合着我的声音开始击鼓。</p>
鼓音清越，并不沉闷，宛如传说中佛国世界里妙音鸟的悲鸣，在这偌大空寂的山谷里，不断回荡。</p>
班尼格活佛将烈夏的肉扔给远处的秃鹰，秃鹰们蜂拥而上，很快就把烈夏啃食干净。</p>
此时，我所念的经文也只剩最后一行，卓玛敲击的鼓点越发轻快，直到最后一个字符落下，两边鼓面同时爆破，鼓槌自相断裂。</p>
余音震荡了许久，我抬眸，眼见不远处天的尽头泄出一丝半明半昧的光线，从层层黑云中挤压而出。</p>
天终于要亮了。</p>
吃饱了的秃鹰带着烈夏一起振翅高飞，盘旋于雪山之上。</p>
我心里的沉重仿佛瞬间消除，似一场经年暝雨，得以窥见天光。</p>
随着鼓声乍破，一旁醉得迷迷糊糊的安桂森骤然倒地。</p>
我上前探识他的灵体，已感知不到诅咒存在，总算松了口气。</p>
天葬是不能哭的，卓玛全程没有流出一滴眼泪，但她脸上褶皱的每一条沟壑都在诉说着难过与不舍。</p>
她一天之内送走了两位最亲近的人，神情变得呆滞而混沌。</p>
初见时还感慨她岁数不小，但精气神仍在。</p>
刚才铿锵有力的击鼓，现在却连走路都颤颤巍巍，仿若被瞬间抽走了灵魂，任由她的子女们扶着这位已年过九十的老人家下了山。</p>
我们把安桂森先送去了荻罗寺的偏殿里，等候他醒转。</p>
那串嘎巴拉念珠上面已没有怨气存在，我把它留给卓玛作为纪念。</p>
最后的日子里，就让它代替曲让陪卓玛走完这一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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