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织的背部爬上一丝寒意。</p>
掌教？</p>
此人就是九黎教的掌权者，九黎教主？</p>
名字原来是叫黎渊......</p>
连圣女杨诗凝都不知道真名的九黎教主，为何告诉我他的名字？</p>
还有，他来找自己干什么？</p>
白织努力集中精神朝灰袍男子望去，却发现信息面板怎么也无法出现，仿佛受到了隔绝一般。</p>
白织同时想起，自己此刻的身份——在九黎教主的眼中，自己应该是杨诗凝的契约妖物，但是他却称自己为“客人”？</p>
内心掀起层层波澜，表面上白织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原来是教主大人，不知你找我有何事？”</p>
九黎教主黎渊虽然头部被帷帽遮挡，但白织能感觉到对方正直直注视着自己。</p>
只听黎渊缓缓道：</p>
“作为九黎洞天的主人，也作为诗凝那小丫头的长辈，自然应该与她邀请来的客人来打个招呼，略尽地主之谊。同时我也十分希望白织阁下能长久的留下来，为九黎教助力。”</p>
白织隐隐察觉到不对劲，试探道：“我的去留并非我能决定，而是关系杨诗凝的决定。”</p>
其言下之意，杨诗凝作为它的“主人”，自然是杨诗凝在哪，它就在哪。</p>
这时，只听黎渊悠然道：</p>
“诗凝那小丫头，我最了解不过，凭她怎可能控制白织阁下呢？反倒是阁下利用她还差不多......”</p>
氛围瞬时安静下来。</p>
湖中传来白鸟踩水声，清风徐徐吹过，在湖面皱起层层波纹，荡漾开来，湖岸边的花海也被风拂过，花枝轻柔地摇曳出阵阵簌簌的声响。</p>
妖蛛的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八只眼中蓝紫光晕一闪而过。</p>
他果然知道我和杨诗凝的关系非同一般......</p>
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当初没有当面拆穿杨诗凝的谎言？</p>
道道思绪闪过，白织冷然道：“是又如何？你倒是沉得住气，知道自家圣女受我控制后，居然这般气定神闲。”</p>
黎渊坦然道：“阁下既然能蛊惑诗凝，实力自然不容小觑，面对阁下，即便是我，也得斟酌一番。”</p>
“但经过昨天，我已经发现白织阁下似乎受了某种暗伤，所以才暂时隐居九黎洞天，对吗？”</p>
昨天？难道......</p>
白织起伏地“噢”了一声，不置可否道：“你发现了什么？”</p>
黎渊的话音透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阁下触碰到了寺庙的结界，当场就昏了过去，这一幕我看到了。”</p>
白织瞠目结舌：“......你跟踪我？”</p>
黎渊语气柔和的否定道：“非也，准确的说，是我一直注视着你......”</p>
昨天他竟然一直跟踪着我！</p>
甚至于......从他出关那天就盯上我了！</p>
白织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奇怪感觉，同时警惕着对方因知晓自己状态虚弱而动手的可能。</p>
它定了定心神，顺着问了下去：</p>
“那座庙堂，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恐怕里面不是供奉什么九黎帝君，而是豢养着什么邪恶存在吧......”</p>
黎渊也不隐瞒，娓娓道来：</p>
“阁下还对九黎教有些误会，为了让阁下能对九黎洞天更熟悉，消除隔阂，我便如实相告。”</p>
“九黎帝君是真实存在的，但那寺庙还充当着为我教生产妖类的职能。”</p>
寺庙......生产妖物？</p>
“什么意思？”</p>
黎渊接着道：</p>
“自人类时代步入电气与科技化，外界灵气大幅衰减，自然孕育的妖物也就越少，仅靠九黎洞天内妖物与妖物的繁殖，受自然规则限制，其诞生的子嗣远远不够，如何保证充足数量的妖物与教众订立契约，便成了难题。”</p>
“阁下非九黎洞天内诞生，而是在外界那般贫瘠的条件下成长起来，应该不知道虫兽生物的境界划分。虫兽按生命层次，可分为凡种、异变、觉醒、半妖、真妖等境界。九黎教所说的‘妖物’，一般都是指‘半妖’及以上境界的虫兽生物。”</p>
白织听着这几个境界，与曾经进化时系统给生命体的备注联系了起来。</p>
异变即‘异变体’，觉醒之中分为一般的‘觉醒体’和‘高阶觉醒体’，半妖对应‘半妖邪体’，真妖应该是‘妖邪体’了......</p>
但是，黎渊似乎没有提及九宫鹿灵的‘圣灵体’和自己的‘诡异·妖邪体’的相关信息。</p>
“你的意思是......半妖以上境界，会受到自然规则的繁育节制？”</p>
“没错。”黎渊微微颔首。</p>
怪不得叶初阳当初会迫切地向我提出那样荒唐的交易邀约......</p>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的‘产卵’技能似乎不受这条自然规则所影响......</p>
“所以......”黎渊顿了顿，说道。</p>
“我九黎族为了能在与巫蛊族的对抗中生存，不得不寻找提高可供契约妖物数量的方法，阁下所见的那座寺庙就是工具之一。”</p>
“你们就不能像巫蛊族那样培育蛊虫？”白织突然问道。</p>
“阁下既然知道巫蛊族......那便更应知道，妖类与蛊物不同，后者可以通过凡虫之间相互吞噬诞生甚至进化，但妖却不能够简简单单从野兽搏杀中的胜者中出现，所以不可行。”</p>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让‘蛊’蜕变为‘妖’，就像——阁下你一样，这其中的难度和成本就更加庞大，不可复制和推广普及。”</p>
白织顿时回想起了龙冰衡的那只冰魄寒蛟，似乎也是从蛊进化而来的。</p>
“而且，关于御蛊之术，我九黎族的先辈一直都比不过巫蛊族，包括现在也是。”</p>
“我九黎教现今之所以能与巫蛊族分庭抗礼，凭借的就是契约妖物，比巫咒更强大的御妖法门和上古道宗的一些手段。”</p>
“所以，供奉寺庙的存在，对九黎教至关重要，其结界也可谓是九黎洞天中最严密的之一，阁下你遭遇结界反噬，很正常，但没想到阁下竟然会当场昏过去，这倒是我始料不及。”</p>
呃......</p>
这话听着怎么像瞧不起我的样子呢......白织不由腹诽一句。</p>
“那寺庙之内，是如何像你所说‘生产’妖物的？”</p>
白织克制不住好奇问道，感觉触及到了某种关键的问题。</p>
它联想昨天那从寺庙中传来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怪异声响。</p>
“那是我们获取妖物的三种方法之一。”</p>
黎渊收起帷帽之下嘴角的笑，竖起三根修长的手指，缓缓解释道：</p>
“第一种，是弟子外出历练，搜寻自然诞生的，极为稀有的妖物。”</p>
“第二种，让教内的妖物结合，繁育子嗣。”</p>
“当然，这两种的供给十分有限。”</p>
“第三种......便是与这寺庙有关。”</p>
“九黎教通过在洞天内豢养普通人类，借助‘桃源蛊’消除他们对于外界的记忆，并从中挑选合适的人类，利用神秘仪式和‘化妖蛊’，将他们变为妖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