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手喊停，蹲在老千面前问道：“叫什么名字？”</p>
“张小明。”</p>
“小明是吧？既然出事了，就勇敢面对。”</p>
我把小明扶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接着问道：“赢了多少？”</p>
“五万。”</p>
“钱呢？”</p>
“花了！”</p>
“我花泥马呀！”</p>
泰迪抓着小明的头发，狠狠磕在桌子上，然后拿出刀对准他的手，恶狠狠地说道：“要钱还是要手？”</p>
小明没有说话，咬紧牙关，眼神异常坚定。</p>
我点燃一支烟，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淡淡说道：“我这兄弟脾气非常不好，有狂躁症，我看你年龄也不大，人生还有大好前途，还是把钱交出来，我可以保证你安然无恙地离开。”</p>
“动手吧。”</p>
小明闭着眼睛，坦然说道：“只可惜，再晚两天，就好了。”</p>
“行！老子成全你！”</p>
泰迪举刀就要砍去。</p>
“等等！”</p>
我拉住泰迪的胳膊，制止道：“不急这一会，我看他有难言之隐，不如听他说完。”</p>
“无所谓，反正早晚都是死路一条。”</p>
被泰迪放开后，小明瘫坐在地上，戴着凄惨的笑容说道：“出千你们就要砍手砍脚。那你们害的那么多人倾家荡产怎么活得好好的？”</p>
看样子，有情况。</p>
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来！讲出你的故事！”</p>
“我们家本来好好的，就因为你们在这里开了赌场，爸爸输完家产跳河轻生，妈妈抛弃我和妹妹远走他乡。不久前，妹妹查出肺病，需要六万手术费！我去哪里找？我现在做的只不过是拿回本来属于我的一部分东西！我错了吗？”</p>
小明说完，脸上也出现一些释怀，伸出手平静地说道：“来吧！”</p>
“行！”</p>
我指着小明说道：“问你一个问题，你多大了？你妹妹多大？”</p>
“我24，妹妹19岁。”</p>
一个24岁的人，被我看成了35的年龄，看来，这张小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煎熬，其实我早想过，他每天只赢5000就收手，大概率不是因为怕赌场发现什么，而是胆小。</p>
因为真正的老千，他不会在一个场子里待太久。</p>
比如，他一天赢五万，小狼只会觉得他运气爆棚。</p>
但是，他用十天赢五万，就不得不让人注意他。</p>
同样的结局，却用了不同的过程，那么产生的效应也是截然不同。</p>
我是看场子的，不是做慈善的。</p>
虽然张小明的事值得同情，但各行也有各行的规矩，如果每个出老千的被抓后都来给我讲个悲凉凄惨的故事，那我还活不活了？</p>
想到这里，我便开口问道：“你刚刚说差两天，又说你妹妹的手术费是6万，就是还差一万块钱对吧？”</p>
小明没有说话，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p>
“行！”</p>
我把泰迪手上的刀拿过来，指着小明：“记住，做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我只给你一条路走，我会拿一万给你救妹妹，但接下来，你们兄妹俩的行踪必须在我的监视内。等她病情好了，你们过来打工还债，你跟着强哥，负责抓老千。你妹妹就做服务员，端茶倒水，我会包你们吃住，工资就拿来还钱，什么时候还完了，什么时候你就自由，有没有问题？”</p>
本来一脸绝望的小明，立刻双眼放光，激动地问道：“真的？你真的肯救我妹妹？”</p>
我点点头，再问了一遍：“我刚刚说的，你能不能接受？”</p>
“能！能！只要能救妹妹，怎样都行！”</p>
“好！”</p>
我提起刀，朝着张小明的手臂划去。</p>
下一秒，他手臂上的肉被划开，鲜血顿时冒了出来。</p>
“别怪我！规矩就是规矩！”</p>
我蹲下身安慰道，随即转头看向小广：“去准备钱，你和阿火过去给他妹妹交手术费，顺便带他去处理伤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