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欠多了便会变得没意思。”</p>
卫怀胥看向远处，勾唇笑道：“况且，谁说我只想要你一份人情。”</p>
“大人这话什么意思？”</p>
许步薇有些费解，不是为了人情，还能是什么，她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此人图谋的吗？</p>
“来日方长，说出来便无趣了。”</p>
他没再说话，正想向前走，可察觉到身侧的人，又不由得放慢了些脚步。</p>
一路顺着人群走去，夜市之中，百姓热闹云集。</p>
许步薇没想到，原来远在边疆之外的东陵也是这般热闹不已。她跟在卫怀胥身后，没过多久，便见青年在面前一家铺门前停下。</p>
人实在太多。</p>
他往后看了一眼许步薇，片刻嘱咐道：“别乱走神，跟紧我。”</p>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意思，许步薇心中闪过一丝奇怪之感：“我不会走丢。”</p>
卫怀胥略微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片刻什么也没说，只笑了笑。</p>
她跟着青年走了进去。</p>
店铺在外头看起来不算很大，可一进去，便不一般了。</p>
里头没有什么小厮，只有一位掌柜的坐在桌前，其他都是寻常百姓与游客。</p>
夜市之中有规定，店家与顾客之间，只做买卖，不多加攀谈。看中的东西便花钱买，不议价，也不问来龙去脉。</p>
是以，也会有百姓将夜市称为黑市，毕竟这些商品，并非每一样都是手脚干净的。有些是从死人手中扒下，或者偷盗而来，更有甚者为了一样东西，杀了人也不意外。</p>
里头乌泱泱的一片，店铺中的商品被一一陈列出来，有富贵人家所用的玉盏金壶，亦有女子所用的金银珠钗，五花八门，犹如走马观花，好不繁琐。</p>
看的许步薇脑袋发晕，她垂了垂眸，正跟在卫怀胥身后，却不料面前人忽而一停。</p>
扑面而来的月桂清香，险些将她撞个满怀。</p>
许步薇抬起头，才发现卫怀胥停在这处珠钗面前，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只不过此处都是女子所用之物，他一个大男人，停在这里作甚。</p>
卫怀胥回头，正巧对上许步薇疑惑的目光。</p>
他轻笑道：“买个东西，这么看我做什么？”</p>
灯光之下，许步薇沉默。</p>
他做什么，自然与自己无关。只不过看着卫怀胥停在这些首饰面前，买这般物什，自然是送给姑娘的东西，她不免得有些好奇，原来这人也会想方设法讨姑娘欢心。</p>
卫怀胥垂眸认真看，似乎是用心思索了半晌，许步薇盯着他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如同蝉翼一般来回扑簌，引人注目。</p>
他转过头。</p>
“哪个好？”</p>
许步薇一怔。</p>
周围沉默了几秒，卫怀胥看着她。</p>
面前人很规矩，同先前总是冷面时候的模样不同，神情之中，带着分淡淡的恍惚。</p>
卫怀胥继续道：“姑娘家的东西，我不太懂，多个人多个主意，帮我选选。”</p>
骨节分明的手指附在珠钗面前，他选的款式都比寻常的要漂亮好看，若是送女子的话，就凭这张脸，恐怕无人会不喜欢。</p>
许步薇对上他好看的眉眼，竟然有片刻失神。</p>
往常在许家，她对这些实在不太上心，吃穿用度皆是府中的下人所准备。若是让她自己来选，自然是比较喜欢大方简单的，容易拆卸。只不过她一人的想法，也不足以决定什么。</p>
思来想去，便懒得多想。</p>
许步薇道：“大人选的，自然都好看。”</p>
卫怀胥看了她会儿，似乎静看一瞬，良久点点头，不知是因为纠结还是为何，索性两个珠钗一起拿着了。</p>
“走吧。”</p>
她没说话，继续跟着卫怀胥往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