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之中,似乎停滞了一秒。</p>
少女站在原地,脸色微顿,似乎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p>
“不过来?”</p>
良久,青年开口说话。</p>
凉风扑簌,一侧木窗合并,更显得屋中寂静不已。</p>
三更半夜,许步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卫怀胥还会忽然来屋中找她;也没想到只过了一会儿,这人便有机会抓住她偷溜出去的把柄。</p>
就像是明晃晃的,给了他一次怀疑自己的机会。</p>
许步薇心中微沉,她认真道:“大人若是想听,我可以解释。”</p>
“我……”</p>
“你是真心想说吗?”</p>
卫怀胥看着她,打断她正欲准备说的话。</p>
声音很轻。</p>
她一愣,对上青年的目光。</p>
那道淡淡的眸光之中,有些许认真,有几分疑惑,更有轻微的试探。</p>
青年起身,卫怀胥没有逼着要问,却又靠近了她几步。</p>
来人的眉眼越发清晰,五官俊美得过分,他温声道:“你若是不想告诉我,许小五,那我就不听了。”</p>
不听了……</p>
这句话随着卫怀胥平淡的声音落下,少女的心脏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随即,在心中掀起一阵波澜壮阔。</p>
她望着他的脸,面色不解。</p>
许步薇以为,这人会质问,会逼迫,会怀疑。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他只说了一句,不听了。</p>
为什么?</p>
是因为他现在,对自己已经越来越信任了么?还是说,因为后来知道了她的经历,所以才生出一道淡淡的惋惜和怜悯。</p>
二人的视线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p>
这情绪让她觉得滚烫,又按耐不住;她想明白,却又模糊不清。</p>
许步薇不明白他的意思。</p>
卫怀胥心中隐隐传来一阵莫名的心脏跳动,恍惚之中,他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p>
因为似乎只有他深知,从得知面前人身份之后开始,他便已经慢慢变了。</p>
他知道她有她的秘密要守,这是卫怀胥第一次,这般对一个人那样纵容。</p>
“过来。”</p>
他温声开口道。</p>
许步薇脑子一乱,迟疑了几秒,还是走了过去。</p>
屋中的氛围有些奇妙,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平日都是男子装扮,所以她与面前人相处,从来都是随意而为。如今,不知为何,他的目光,好似早就已经把自己的身份看穿了。</p>
他拿出怀中的药瓶,说罢,便要附她的手。</p>
许步薇一惊,察觉到他要做什么,下意识道:“大人,我可以自己来。”</p>
两个男子做这般事情,未免有些奇怪。</p>
卫怀胥看着她,没说话,将药拿了过去。</p>
他附身靠近。</p>
周遭有一股淡淡的气息,一如面前人的眉眼,逐渐温润了起来。暧昧的灯火之下,这是第一次,许步薇认真留意他的神情,也是这段时间那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这般靠近对她。</p>
长翘的睫毛之下,附着的是青年的温情。</p>
温热的掌心拉住她的手。</p>
少女的手很小,一下便将二人的掌心对比开来,明明只是些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可不知为何,许步薇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她的心跳的飞快,额头突突的震动。</p>
手心的伤口摊出一抹鲜红,伤口不大,比起以前受的伤,算的上是小菜一碟。</p>
其实也根本不用这般小心翼翼。</p>
鬼使神差之下,她按耐下心中的跳动,问道:“大人今日……为何要这般对我?”</p>
卫怀胥未抬眼,只垂眼专注于少女手上的伤:“不好吗?”</p>
他这般对她,不好吗?</p>
面前人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p>
她迟疑道:“好是好……可是大人不怀疑我?不想知道我今夜出去,到底是做了什么?”</p>
一道质问都没有,反而让人越发心慌。</p>
卫怀胥盯着,垂下眼,有些沉默。</p>
他想了想。</p>
其实在这之前,他原本也想问清楚,但一见到这人风尘仆仆的归来,还带着伤,便不知道要问什么了。</p>
他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面前人,而她还什么都不明白。</p>
有时候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心里想这般对她,便就那么做了。</p>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