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一人待在东陵，虽说未曾有机会同卫怀胥相处过太长的时间，可因她对青年倾慕有加，总是想着偷偷了解卫怀胥的的喜好和脾性。虽不敢说完全的知根知底，可往日这人平静随意，从不逾矩的模样，是她最为常见的。</p>
她本以为，卫怀胥对所有都是这样，所以这些年，也从未在意这人的冷淡。</p>
可她想错了。</p>
就在前不久，卫怀胥还在为救许小五而受伤，若是那个遇到危险的人换成自己，他会如此心急的出手相助么？</p>
兰溪的目光停留在少年身上，迟疑了一秒。</p>
少女不明白，她也是他的手下，为何一个身份同她一样的人，会得到提督大人的不同。</p>
虽说自己不是贵府之中的千金之躯，对于追求男子一事来说，兰溪可以主动，但若是看不到希望，那么，她的便会有些想要退缩了。</p>
氛围有些僵硬，无人再说话，许步薇有些看不过去。</p>
“大人，我看兰姑娘也是一片好心，她说得并不无道理。”</p>
兰溪冷眼瞧了她一眼。</p>
卫怀胥没说话，又是一片静默。</p>
对方脸上已然不太好看，如此情形，不必多说什么，她也是知道的，少女跪下行礼道：“今日是兰溪逾矩，公子恕罪！”</p>
卫怀胥冷声道：“下去。”</p>
“是……”</p>
她转身离去，连带着那个身影，都有些狼狈。</p>
许步薇有些错愕，看这样子，今夜是非要回客栈不可了。这两日她虽说有好奇过二人的关系，可如今她才看的出来，兰溪姑娘，是对卫怀胥有意，只不过卫怀胥未必对她有心思。</p>
少女时期，对模样俊俏的男子心动是常有的事，可惜，像卫怀胥这样的人，恐怕不会轻易对一人动心。</p>
“愣着做什么？”</p>
远处绿水长流，秋日落叶缓缓落下，隔着满天飞舞的花蝶，卫怀胥盯着许步薇的眼睛，像淬了一块冰。</p>
察觉到这人在说她自己，许步薇回过神，没再说什么。</p>
兰溪的步伐已经远去，再看不清她的身影。</p>
她没有躲避，停在原地，直言道：“大人方才，好像对兰溪姑娘有些太过冷漠。”</p>
在这世间，一个女子，能鼓起勇气付出真心，已是不易，在许步薇眼中，其实就算不喜欢，应当也该委婉些。</p>
他觉得奇怪，目光微凉道：“照你这般说，那你觉得，我应该对她如何？”</p>
一道质问下来，许步薇有些错觉，他目光闪过一丝冰冷，竟然觉得这人对自己也如同方才对兰溪那般冷淡。</p>
她想了想，不知该如何开口。以前在燕州城的时候，她从未留意过这些男女之事，大抵是因为这位兰溪姑娘看着太过认真，又加上自己也是女子之身，所以她才觉得有些不忍。许步薇停顿片刻，而这目光落在年轻人眼中，倒像是真的认真在思索。</p>
卫怀胥皱眉，他就不该问这个人。</p>
许步薇没继续说话，却见下一秒，卫怀胥神色微冷，转头就走。</p>
视线中，只剩下青年的背影。</p>
她不明所以，愣在原地。</p>
卫怀胥上了马车，不远处的阁楼之中，有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p>
兰溪脸色苍白。</p>
她平静的盯着许小五的身影，忽然冷笑一声，女人的直觉，向来是最准的。像卫怀胥同沈彦这般关系，如果不是有其他关系，那么也必然会是朋友。</p>
可是，他们二人的身份如此悬殊，怎么可能会是朋友？</p>
他就是一个新兵！待在卫怀胥身边的时间连她都不如，算的上什么！</p>
“姑娘……”</p>
身后有丫鬟跟着她，见方才兰溪急着回来，脸色难看的要紧，一下便察觉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站在身侧不敢说话。</p>
“你去替我查一个人。”</p>
婢女一脸震惊，以前在东陵，消息都是兰溪亲自过手，还没想到，有一日姑娘也会对她有所求。</p>
“姑娘想让奴婢查什么。”</p>
她神色一凌：“帮我查一个，名唤许小五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