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均州一顿。</p>
他伤得很重。</p>
都伤到丹田了。</p>
偏偏师尊又不在天云宗，大师兄闭关，无人替他疗伤，以至于他现在连站起来都是强撑着的。</p>
旁人若是说他伤得重，他势必不认，甚至还要起来耍一套剑法，不让任何人看轻他。</p>
可偏偏，这个人是路小堇。</p>
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路小堇。</p>
是他不用担心被看轻的路小堇。</p>
他几乎是瞬间就卸下了防备：“嗯。”</p>
“有吃丹药吗？有缺什么吗，我看看我这里有没有。”</p>
萧均州感动不已，眼眶都红了。</p>
“没，我都有，这伤慢慢养着就好。”</p>
路小堇准备往丹药里下药的手一顿。</p>
啊？</p>
蝴蝶翅膀都裂开了，慢慢养就行了？</p>
这小蝴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悍啊。</p>
不过，就算她想下药，也不知道什么药能让这蝴蝶死得更快一点。</p>
罢了。</p>
都是命。</p>
“那好吧。”</p>
听出路小堇语气里的失望，萧均州眉眼愈发柔软。</p>
可下一瞬，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眼眸，有些痛苦：</p>
“师姐，我没能救下他。”</p>
这一次去南江，途中死了一个弟子的事情，路小堇也是听说过的。</p>
萧均州没能救下那弟子。</p>
路小堇也没能嘎出小蝴蝶。</p>
都是伤心人。</p>
她叹了口气：“没关系，尽力了就好。”</p>
萧均州睫羽微颤，伸手缓缓抱住了她，半晌，才声音哽咽道：</p>
“师姐，谢谢你。”</p>
路小堇：“？”</p>
不是，小老弟，你这爪子，往哪儿伸呢？</p>
晕一下也就算了。</p>
这都晕老半天了。</p>
待萧均州缓过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脸红紧张地蹦了老远。</p>
紧张得支支吾吾：</p>
“师姐，我……我不是，我没有……”</p>
轻薄！</p>
浪荡子！</p>
他简直要唾弃死自己。</p>
路小堇见他精神奕奕，放心了，又困又累的她，摆了摆手：</p>
“你没事了就好，快回无心峰休养吧，别再出来了，我也得回外门了。”</p>
萧均州稍稍冷静下来，乖巧一笑：</p>
“嗯。”</p>
路小堇招了招手，拿起地上的油纸包，呵欠连天地走了。</p>
萧均州盯着她的背影，待人彻底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p>
他突然想起那日路小堇说过的话：</p>
“就咱们结为道侣的事儿，也该提上日程了……”</p>
道侣么？</p>
萧均州心跳得厉害，身后溢出一缕一缕的黑气。</p>
他连忙吃了一颗静心丹，冷静下来。</p>
*</p>
山下，岁锦将储物袋递给一个男人。</p>
“月儿可还好？”</p>
男人：“都好都好。”</p>
“回吧，别让人发现你来过。”</p>
她匆匆回了东大院，一进屋，路小堇就送上了油纸包。</p>
油纸包里，溢出油香。</p>
“快吃，还热着呢。”路小堇说完，倒头就睡。</p>
岁锦一顿，接过油纸包，看了路小堇半晌，抿紧唇，眼眶微柔，轻声道：</p>
“谢谢。”</p>
*</p>
次日一早，扶桑消失了。</p>
再然后，她的尸体，挂在了天云宗匾额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