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堇之前太慌了。</p>
但这个试炼，越慌，就越消耗精神气。</p>
吐纳之间无法平稳，在水下就无法憋气太久，便无法提高速度。</p>
前两关，考验平衡。</p>
最后一关，考验速度。</p>
然而加起来，考验的，却是心态和耐力。</p>
至少，对无法使用灵气的人，是这样。</p>
一旦心态不稳，就绝对无法通过试炼。</p>
路小堇起身，闭上眼，放慢呼吸。</p>
呼——</p>
吸——</p>
慢。</p>
再慢一点。</p>
许久，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中转盘的速度，似乎降低了不少。</p>
每关的漏洞，也渐渐显现。</p>
路小堇弯下腰，助跑上了圆盘。</p>
一关。</p>
两关。</p>
一切都很顺利，可在下水的时候，因为在石墩上滑了一下，气息一乱，满盘皆输。</p>
腰斩。</p>
嘎。</p>
*</p>
路小堇睁开眼。</p>
疼——</p>
她垂下眼，面无表情隐忍着痛楚。</p>
待缓过来后，她脑子开始飞速运转。</p>
不太对。</p>
闸门落下的速度不太对。</p>
虽然上一轮死亡的时候，她在水下呼吸乱了，心下一慌，速度慢了下来。</p>
但她在前两关已经加快了速度，时间应该是充足的。</p>
可在她落水的那一刻，闸门还是落下了。</p>
所以，她猜错了。</p>
时间限制并不是从上圆盘时开始的。</p>
而是在下水的那一刻开始的。</p>
闸门落下的时间，只与最后一道关卡有关。</p>
如此一来，关卡就变得简单了许多。</p>
“她不去试炼，在那里愣着干啥？”</p>
“该不会是怕了吧？”</p>
“啧，之前比试耍心机的时候她怎么不知道怕？”</p>
…</p>
弟子们开始蛐蛐路小堇。</p>
江有汜看着路小堇那惨白的脸，眼中忧虑，眉头紧锁。</p>
她的状态，看上去有些不太对。</p>
“呼——”</p>
路小堇吐出一口浊气，再次睁开眼时，她助跑上了圆盘。</p>
大约是死了太多次了，以至于再一次跳上圆盘，她竟不觉得眩晕了。</p>
她蹲在圆盘上，死盯着石墩，等待着跳进第二关的时机。</p>
慢一点。</p>
再慢一点。</p>
“她在干什么？”</p>
“为什么不用灵气压制住圆盘的速度？”</p>
“该不会是想只用身体的力量过关吧？”</p>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p>
“她简直是疯了！”</p>
“不过是炼气一阶，她哪儿来的自信这样赌啊？”</p>
…</p>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p>
也都觉得路小堇有病。</p>
但下一秒，就见路小堇以相当标准的姿势，擦过头顶的刀片，稳稳落在了第二关的石墩上。</p>
发尾，被刀尖削掉了一缕。</p>
“居然通过了！”</p>
“我用灵气增加了阻力才能勉强不落下去，石墩那么滑，她是怎么蹲稳的？”</p>
“她体修得也太强了吧！”</p>
“但这已经是极限了。”</p>
“那石墩真的太滑了，以她不到炼体一阶的程度，顶多稳住一个石墩。”</p>
话音刚落，路小堇就稳稳落在了第二个石墩上。</p>
众人瞪大了眼。</p>
就连刘师兄，眼底都闪过一丝错愕。</p>
她身体的核心力居然强到了这种地步吗？</p>
路小堇连着越过了三个石墩，蹲在最后一个石墩上，静静凝视着水面。</p>
吸——</p>
呼——</p>
她不断吐纳，平复身体的疲惫，以及错乱的气息。</p>
静。</p>
静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