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堇所知甚少，想不明白。</p>
“小堇——”</p>
岁锦已经清醒过来，正半跪在地上，捂着脑袋，头痛欲裂。</p>
“刚才发生了什么？”</p>
她记忆，似乎被洗掉了。</p>
她原本的记忆，还停留在她和路小堇与魔修对峙，而魔修逼着路小堇召唤邪神的时候。</p>
可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魔修就灵根被挖，倒在血泊里。</p>
路小堇也倒在了祭坛上。</p>
她则头痛欲裂。</p>
所以不是她出现了错觉，而是记忆真的被抹掉了一段。</p>
岁锦咬紧牙关，忍着头痛，爬上祭坛，将路小堇扶了起来。</p>
“你没事吧？”</p>
两人互相搀扶着坐在祭坛上。</p>
“没事。”</p>
“这簪子是哪儿来的？”</p>
簪子倒是很普通的玉簪子，之所以会问这样一句，是因为路小堇似乎很重视这簪子。</p>
难不成是……</p>
“你见过神灵了？这是神灵赐予你的？”</p>
说是神灵，实则岁锦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p>
她根本就不信召唤出来的会是神灵。</p>
——能被魔修信仰的，会是什么好东西？</p>
“嗯，见过了。”</p>
路小堇将簪子收了起来，从储物袋里拿出两颗静神丹，喂给岁锦一颗，自己也吃一颗。</p>
吃下药，两人才稍稍缓了过来。</p>
“真是神灵？”</p>
“嗯，是天道认可的神灵。”</p>
岁锦不懂什么叫做被天道认可的神灵，但路小堇说是，那就应该是。</p>
见路小堇不想多说什么，她便没问她为什么会成为神灵的新娘。</p>
只是准备将祭坛中间的鼎给收了。</p>
旁边的小女孩也恢复了意识，见岁锦准备动鼎，立马说道：</p>
“不许动！那是上仙的神器，是会给村子带来福气的神器！”</p>
“你若是动了，村子里的人是绝不会放过你的！”</p>
她们身为圣女，自觉有义务保护鼎。</p>
看岁锦的眼神，都透着怒火。</p>
至于先前魔修所言的那些，什么献祭，什么人祭，她们统统不信。</p>
她们有自己的信仰。</p>
也只会相信自己的信仰。</p>
岁锦并没有理她们，照旧准备收鼎，但手还没触碰到鼎，手腕就被路小堇抓住了。</p>
一回头，就见路小堇冲她摇了摇头。</p>
“留下吧，别动它。”</p>
这玩意儿，应该真的是司空公麟的。</p>
毕竟，司空老儿又不是啥好人。</p>
献祭村民炼制灵器，他是真能做得出来的。</p>
若把这东西带走，别说拿回去调查质问了，岁锦能不能活着回到天云宗都两说。</p>
岁锦一顿。</p>
对上路小堇的视线，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复杂了起来。</p>
许久她才问道：“先前魔修说的，都是真的？所谓炼制灵器，真的需要人祭？”</p>
路小堇抿唇：“我不知道。”</p>
岁锦看得出来，路小堇虽不知道，但路小堇信。</p>
路小堇是天云宗大师姐，她知道的比她多很多，她能信这件事情，那就不会是空穴来风。</p>
所以，所谓的修仙，其实就是一场盛大的献祭？</p>
那个她从小就恐惧，就想要毁灭以保全妹妹的邪物，居然就是她所一直向往的仙门？</p>
是被她视为救命稻草的仙门。</p>
那究竟什么是修仙？</p>
究竟什么是正道？</p>
她所一直坚守的所向往的东西，又究竟是什么？</p>
岁锦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破碎：</p>
“路小堇，你说，究竟什么是道？”</p>
“我们修的，又是什么道？”</p>
她的道心，濒临崩溃。</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