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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布雷斯逐渐消失的背影，她没有勇气去细问。</p>
她在门口呆坐了一整晚，绞尽脑汁的冥想令这段黑夜并不漫长。直到清晨，邻近的寝室门陆续打开后，利亚才回到了房间里。她已经决定好了，尽管会收获父母的责骂、会被强制要求退学，她也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姐姐达芙妮，这个时候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亲人了。</p>
利亚在休息室门口拦下了独自前去吃早餐的达芙妮，在精致的姐姐面前她显得更加憔悴了。</p>
“我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告诉你。”利亚说。</p>
“我只知道如果现在不去礼堂，等会剩下的就只有难吃的腌鲱鱼了。”达芙妮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校袍上被利亚碰过的地方。</p>
“那不重要，我们去一个隐蔽点的地方说。”利亚又拉住了刚刚达芙妮拍打的衣角，朝着楼梯上的扫帚间走去。</p>
“说吧，到底什么事情？”达芙妮环着双臂，略显不快地问道。</p>
“布雷斯知道了我的秘密，他知道我叫阿斯托利亚！”</p>
“他找过你了？”达芙妮没有过多意外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p>
“他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真的在今天吗？”利亚对布雷斯说的话表示怀疑。</p>
“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达芙妮皱着眉头，不可置信地说，“我以为只是时间过去太久让你忘记了布雷斯，没想到你连生日也忘了。”</p>
“我……不瞒你说，从七岁那场病之后，我就忘记了很多事情。”这是利亚第一次对家人坦白自己的情况。</p>
她以前并不是不愿意讲，而是从来没有机会讲，单薄的亲情让她欲说还休。</p>
“难怪……”达芙妮微微张口，像是突然知道了些什么。</p>
“什么？”利亚问。</p>
“难怪布雷斯说你性情变了许多，多到让他不敢相信你是阿斯托利亚。”达芙妮嗤笑道，“但他也真够傻的，为了确认你的身份还专门跑去学占卜，没想到真让特里劳尼给他教会了。”</p>
“失忆还会让我的性格发生变化吗……”利亚小声呢喃，但达芙妮没有听见。</p>
“说来也奇怪，你们以前最要好了，你忘记谁也不应该忘记他的。”达芙妮接着说，“他帮过你很多次。潘西有段时间很讨厌你——布雷斯24小时里，除了睡觉的时间都缠着她。潘西还一度以为布雷斯暗恋她呢，但我知道，他就是为了拦着潘西去找你麻烦。”</p>
“我们……很要好？以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利亚试图回忆，但她脑子里乱糟糟地像浆糊一样。</p>
“你小时候不怎么爱亲近父母和我，反而和借宿到我们家的布雷斯聊得来。布雷斯很调皮，你总替他背黑锅，好在爸爸妈妈宠爱你，每次都舍不得惩罚，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罚你抄一整本《格林格拉斯家族史》。”</p>
“不过忘掉就算咯，你不可能永远保护他吧？毕竟，你走后他成熟了不少。”</p>
利亚“嗯”了一声后，达芙妮也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她一心只想赶紧去礼堂。</p>
她们一前一后离开了扫帚间，利亚又回到了休息室里，她坐在沙发上沉默地回忆着达芙妮说的话——不论如何，她应该去向布雷斯道谢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