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婚礼的现场,现场的宾客寥寥无几,稀稀拉拉地坐在教堂的前几排。优美的管风琴声悠扬回荡在教堂中,淡雅无瑕的白玫瑰为这场婚姻更添虔诚圣意。阳光透过了彩色的玻璃窗为新郎的身形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轮廓,他的侧脸和德拉科很像,高挺的鼻梁,薄润的嘴唇,分明的下颔线……他看起来比德拉科大不了几岁,眉眼间却没有德拉科那样的意气风发,明明正在郑重承诺与新娘的未来,表情和语气却极为平淡。</p>
“德拉科,你怎么不快乐了……”利亚喃喃道。</p>
她不由得好奇,他的新娘会是谁呢?</p>
神父的祝祷词结束后,新郎缓缓掀开新娘洁白的头纱——是那位病倒的女子,她比之前年轻了不少,眼睛澄澈似海并焕发着生机与活力,在场所有人里,只有她的笑容最恬静单纯。</p>
利亚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实在和自己长得太像了。</p>
如果这是她和德拉科未来的婚礼,那么她是如何能够从回忆中窥探到的?</p>
蓦然间,眼前的景象又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p>
“又来……”利亚捂着自己的脑袋不知该如何是好。</p>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急速收缩着,连太阳穴也跳动得剧烈。</p>
这世界在急速旋转,利亚察觉自己处在一个极为熟悉的环境中——伯明翰,拜拉里村的宅子,和前两次回忆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画面有着不真实的交叠重影,她一会儿看见幼小的自己趴在书桌上翻看泛黄的书籍,一会儿看见年纪相仿的自己倚在窗台上卖弄老旧的魔杖……</p>
利亚自认为比不上这名少女的清丽温润——她不会捉弄恐吓那些偷吃的老鼠,而是会将自己的食物与它们分享,老鼠也懂得感恩,常来和她讲外面发生的有趣故事;她没有魔杖,却用自己的一双巧手为受伤的动物治愈医疗,不论是折断翅膀的鸟儿还是缺了门牙的土拨鼠,她总能想到办法解决问题;她知道自己有控制动物的天分,但她从未使用过那样的能力,因为她明白那些控制并非动物的本愿,她只以一颗真诚纯粹的心和动物们交流。</p>
任谁都能看出她眼中对外界的向往,可那个回忆中的自己似乎十多年来从未踏出过宅子半步,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栗木魔杖。没有人为她封印血咒,她孤独地病倒过许多次,家人没有来探视过一次,不过还好有家养小精灵多莉为她端茶倒水。</p>
直到十八岁的那天,她的母亲终于来见她,时间似乎慢了下来。</p>
“和马尔福家族联姻是你最好的归宿。”詹妮弗压了压她的帽檐,用一种极为傲慢的语调说,“达芙妮不能嫁给那小子。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为格林格拉斯家族做点贡献,阿斯托利亚。”</p>
“是的,母亲。”面对那样的命令,阿斯托利亚的回答声依然温柔和顺。</p>
利亚很气愤,她一点也不像自己。</p>
如果那是利亚,她会尝试拒绝这样的逼迫,即使新郎是德拉科,她也不会甘愿成为联姻的工具。这个家要是真的对她没有半点情分,不如在十六岁成年之后和格林格拉斯家族断绝一切关联,一个人的自由绝对好过被徒有其名的亲情所束缚。</p>
利亚不稳定的情绪让这个世界彻底坍塌了,她陷入了无尽黑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