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澜,傻鱼。”</p>
“我没失约,你看到的不是真的。”</p>
司秣柔声唤着人鱼,希望能叫醒他的意识。</p>
玻璃缸降下来后,他扯掉贴在尘澜头上的芯片贴,脱离了固定环的掣肘,人鱼缓缓落下来。</p>
司秣隔着玻璃缸,抬手覆上,像是隔空与他相扣。</p>
因为芯片系统崩坏,伪造世界的数据也错乱,那个被囚禁的驯师突然消失了。</p>
人鱼醒来时,珍珠床上只剩几条空荡的锁链。</p>
他的情绪一瞬间被点燃,声波的力量几乎要毁了整片海域。</p>
现实中,尘澜也有了些变化。</p>
他蓦然睁开眼眸,瞳孔却是骇人的深红。</p>
“尘澜!”司秣深吸一口气,眼中倒映出人鱼急速靠近的尾巴。</p>
世界中的画面重合一瞬,因为这座玻璃缸,此时也被人鱼击碎了!</p>
哗哗的海水淌下来,冲淡了一旁的血迹。</p>
感知到领导者的盛怒,空间中其他的人鱼像是得到了共鸣,也小幅度翻动起来。</p>
门外穿着制服的人员刚好赶到,看到这一幕,正想冲进来。</p>
他们是联邦派来,护送这些人鱼回到海域的。</p>
就在刚刚,申令批下来,政府同意尝试共生计划。</p>
“出去!”可那些人被司秣拦住了。</p>
他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一是因为现在人鱼的状态很危险,稍不注意这些人就会丧命。</p>
那这项申令就会成为彻底的笑话。</p>
还有就是,他不许那些人粗暴的对待尘澜。</p>
……</p>
等人全都退出去后,司秣痛苦的阖了阖眼,上前两步,抬手触碰人鱼的尾巴。</p>
尘澜那双尾巴上本就有伤,现在还因为掉落的玻璃碎片,又划出几道新鲜的血口。</p>
司秣拂掉表面的玻璃片,期间不停观察着尘澜的状况。</p>
他没被唤醒,依旧沉浸在那个司秣凭空消失的世界里。</p>
人鱼毁了一切,却像是失去了生机的枯叶,摇摇欲坠的从树梢飘落下来,跌落尘埃。</p>
他曾说,人鱼族一旦认定了一个人,便是会生同衾死同穴的。</p>
所以在发疯过后,他看到屏幕中的尘澜手中握了一把利刃。</p>
现实里,半跪在碎片中央的人鱼眼尾再次划过一滴泪痕,在空中变的坚硬,最终那颗珍珠落到地上,也像是砸在司秣心上,硬生生砸出一个血洞。</p>
如果幻境中的尘澜心死,现实中基本不会再有苏醒的可能。</p>
怎么可以救他… …</p>
情急之下,司秣脑海中闪过什么,像是那堵透明的墙被雷电劈开,思绪豁然开朗。</p>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抬手按在心口位置,凝聚全部注意力召唤那片融合的心鳞。</p>
他说‘心鳞是每条人鱼身上最重要的部分之一。’</p>
‘它可以召唤人鱼,日后你需要我时,只要默念几遍我的名字,无论何时我都会出现在你身边。’</p>
“傻鱼,你不会骗我的,对吧?”</p>
耳边难耐的轰鸣了一阵,握着鱼骨刃的人鱼手腕猛地悬停,尖刺距离他心口已不过一厘。</p>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会是司秣的声音。</p>
他不是走了吗!宁愿死也不想待在自己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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