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等人重新过来，看着高汉三人，皆面露愤慨。</p>
陈韶也没有制止，扫眼看了一下，见基本是之前搜查村庄的那批学子，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史夫子受伤后，都是你们在照顾他？”</p>
陶明等人称是。</p>
陈韶接着问：“近来，史夫子有没有让你们帮忙挖坑埋过什么东西，或是让你们帮忙扔过东西？”</p>
站在最前面的陶明、许显民两人同时回头看去，见大家都说没有，便回头同时答了没有后，许显民接着问道：“大人是在找证据吗？”</p>
陈韶问他：“你有证据？”</p>
许显民道：“史夫子好几年前就住在耳房了，耳房的布置，也一直都是那些。如果史夫子要藏证据，只可能藏在别处。”</p>
陈韶顺势问道：“照你所说，史夫子还有一处住宅？”</p>
“应该没有吧，我没有听史夫子提过。”许显民不确定地看一眼陶明，又看向其他人。在其他人都纷纷表示也没有听史夫子提过后，他才接着说道，“史夫子月俸虽有一两银子，但要支撑家中开支及史承良、史承光每日吃酒饮乐的花销，还要给师娘的娘家人请大夫看病，应该是剩不下什么钱。”</p>
这是陈韶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第一次是刘德明他们。陈韶颇有兴味地看着他们道：“史夫子家里的事，你们似乎知道得不少。”</p>
许显民偷偷看两眼高汉几人，语焉不详道：“知道的也不算多，否则……”</p>
陈韶打断他后面的话：“知道的那些，是怎么知道的？”</p>
虽然史夫子成了杀人凶手，但在许显民等人的潜意识里，多多少少都还在期盼着是她弄错了。因而回答之时，本能地往好的方向说道：“都是我们亲眼看到的。史夫子怜我们家中穷苦，能来读书已经很不容易，所以总是三不五时会请我们到他家中改善生活，史师娘和史师娘的娘家人每每撞见，总会说上几句难听话。史夫子怕我们多心，总会闲时去到我们家中一边帮着干活，一边开解我们。”</p>
他根本不是在改善他们的伙食。</p>
而是借着改善伙食，利用他夫人和他夫人娘家人的刻薄，以不让人怀疑的方式去开解他们，进而寻找下一个动手目标。</p>
同理，所谓的制服疯马，也不过是他光明正大除去右手大拇指上那条瘢痕的计谋。</p>
可惜，无论是多么天衣无缝的计谋，只要是人为，都不可能无迹可寻。想到此，陈韶问道：“书院里的马都是谁在负责喂养？”</p>
陶明答道：“都是轮流喂养，马发疯那日，就是孙成义他们所在的外舍负责。”</p>
陈韶问：“孙成义在书院吗？”</p>
陶明点头，并道：“我这就去请他过来。”</p>
陈韶应好，在他请人之际，她又问起马车一事，“史夫子去你们家中帮忙时，驾的是马车，还是驴车？”</p>
大多数人回答的都是驴车，仅有一个人回答了马车。</p>
回答马车的是宋新民，早前搜村时张立夫那组的队员。</p>
陈韶先问他：“你家在哪个村子？”</p>
宋新民有些拘谨地揖礼道：“学生家在李家沟。”</p>
陈韶道：“元和七年八月初一与元和十四年五月十三，两起案子的发生地。”</p>
宋新民称是。</p>
陈韶：“他是每次去你们村都驾马车吗？”</p>
宋新民摇头，“基本是驾驴车，驾马车……学生只见过一次。”</p>
陈韶：“具体什么时候还记得吗？”</p>
宋新民沉默一瞬后，才答道：“记得，元和十四年五月十二日。”</p>
陈韶一错也不错地看着他，“他是去找你的？”</p>
宋新民脸色有些发白地点一点头。</p>